華亭沈虞卿,惠山尤延之。每見無雜語,只說林景思。試問景思有何好,佳句驚人人絕倒。句句飛從月外來,可羞王公薦穹昊。若人乘雲駕天風,秋衣剪菊裁芙蓉。暮宿銀漢朝蓬宮,我欲從之東海東。西湖柳色二三月,相逢一笑冠纓絕。醉招和靖叫東坡,一吸西湖湖欲竭。我醉自眠君自顛,路人往往指作仙。此輩何曾識此樂,識與不識俱可憐。別時花開今已落,思君令人瘦如鶴。夢裏隨君攜酒瓢,同登天台度石橋。瀑泉界天瀉雲窟,長鬆拔地攙煙霄。與君聯句章未了,帝城鍾動西峯曉。海風吹墮珊瑚枝,乃是先生寄我詩。火雲燒江江水沸,君詩清涼過於水。定知來自雪巢底,恍然坐我天台寺。
華亭的沈虞卿,惠山的尤延之。
每次見面沒有別的話語,只談論林景思。
試着問景思有什麼好呢,他的佳句驚人讓人極爲傾倒。
每一句都好像是從月亮之外飛來的,可以讓王公向蒼天推薦而感到羞愧。
好像這人乘着雲駕着天風,秋衣如同剪裁菊花和芙蓉。
晚上住宿在銀河邊的仙宮,我想要跟從他到東海之東。
西湖在二三月的柳色中,相逢一笑官帽的帶子都好像要斷了。
醉酒時招呼林和靖叫上蘇東坡,一吸氣西湖的湖水都好像要枯竭。
我醉酒後自己睡覺你自己癲狂,路人常常指着說像神仙。
這些人什麼時候曾體會過這種快樂,認識或不認識都很可憐。
分別的時候花還開着現在已經凋零了,思念你讓人瘦得像仙鶴。
在夢裏跟着你帶着酒瓢,一同登上天台走過石橋。
瀑布的泉水在天邊好像從雲窟中傾瀉而下,高大的松樹拔地而起直插雲霄。
與你聯句還沒結束,京城的鐘聲響起西邊山峯已經天亮。
海風吹落了珊瑚枝,原來是先生寄給我的詩。
火雲燃燒江水沸騰,你的詩比水還要清涼。
一定知道是來自雪巢底下,恍然間就像讓我坐在了天台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