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不作安期生,醉入東海騎長鯨;
猶當出作李西平,手梟逆賊清舊京。
金印輝煌未入手,白髮種種來無情。
成都古寺臥秋晚,落日偏傍僧窗明。
豈其馬上破賊手,哦詩長作寒螿鳴?
興來買盡市橋酒,大車磊落堆長瓶;
哀絲豪竹助劇飲,如鋸野受黃河傾。
平時一滴不入口,意氣頓使千人驚。
國仇未報壯士老,匣中寶劍夜有聲。
何當凱旋宴將士,三更雪壓飛狐城!
人生在世不能像安期生那樣,大醉後進入東海騎着長鯨遨遊。
也應當像李西平那樣,親手斬殺叛賊,收復舊日京城。
輝煌的金印還沒有到手,無情的白髮卻已紛紛長出。
在成都的古寺裏躺臥到秋末,落日偏偏靠近僧人的窗戶明亮。
難道那能夠在戰場上破賊的雙手,只能長時間地吟詩像寒蟬鳴叫?興致來了就去買光市橋邊的酒,用大車磊落地堆放着長長的酒瓶。
悲哀的絃樂、豪邁的竹樂助興盡情飲酒,如同在野外聽那黃河水傾流。
平時一滴酒都不入口,激昂的氣概頓時能讓千人驚訝。
國家的仇恨還未報,壯士已經衰老,劍匣中的寶劍在夜裏發出聲響。
什麼時候能夠在凱旋時宴請將士,三更時分雪壓着飛狐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