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機二十作文賦,汝更小年能綴文。總角草書又神速,
世上兒子徒紛紛。驊騮作駒已汗血,鷙鳥舉翮連青雲。
詞源倒流三峽水,筆陣獨掃千人軍。只今年才十六七,
射策君門期第一。舊穿楊葉真自知,暫蹶霜蹄未爲失。
偶然擢秀非難取,會是排風有毛質。汝身已見唾成珠,
汝伯何由發如漆。春光澹沱秦東亭,渚蒲牙白水荇青。
風吹客衣日杲杲,樹攪離思花冥冥。酒盡沙頭雙玉瓶,
衆賓皆醉我獨醒。乃知貧賤別更苦,吞聲躑躅涕淚零。
陸機二十歲時創作了《文賦》,而你年紀更小就能撰寫文章。
童年時就擅長草書而且速度極快,世上那些平庸的年輕人只是紛紛擾擾而已。
良馬還是小馬駒時就已經能像汗血寶馬那樣出色,兇猛的鳥展開翅膀就能直上青雲。
文詞如源泉倒流三峽之水般洶涌,筆勢如軍隊中獨自掃蕩千軍萬馬。
如今你才十六七歲,在科舉考試中考取第一名是你的期望。
以前就像穿透楊葉那樣對自己的纔能有真切認知,暫時受挫也不算什麼損失。
偶然被選拔出衆並非難以做到,因爲確實是有出衆的才華。
你自身已經是出口成珠了,你的伯父我又爲何頭髮還烏黑呢。
春天的光景淡薄地灑在秦東亭上,水邊的菖蒲抽芽,水白荇草青青。
風吹動客人的衣服陽光明亮,樹木攪動着離別的思緒花朵也顯得昏暗。
酒喝完了沙頭上的兩個玉瓶,衆多賓客都醉了只有我獨自清醒。
才知道貧窮低賤時分別更加痛苦,忍氣吞聲徘徊着涕淚零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