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行新安道,喧呼聞點兵。
借問新安吏:“縣小更無丁?”
“府帖昨夜下,次選中男行。”
“中男絕短小,何以守王城?”
肥男有母送,瘦男獨伶俜。
白水暮東流,青山猶哭聲。
“莫自使眼枯,收汝淚縱橫。
眼枯即見骨,天地終無情!
我軍取相州,日夕望其平。
豈意賊難料,歸軍星散營。
就糧近故壘,練卒依舊京。
掘壕不到水,牧馬役亦輕。
況乃王師順,撫養甚分明。
送行勿泣血,僕射如父兄。”
旅客走在新安道上,聽到喧鬧呼喊在點兵。
便向新安吏詢問:“縣城這麼小難道再沒有壯丁了?”新安吏回答說:“府中的文書昨夜才下達,依次要選中男出征。
”“中男都極其矮小,靠他們怎麼能守衛王城呢?”胖一點的青年有母親來送行,瘦一點的青年孤獨無依。
白水在暮色中向東流去,青山還回蕩着哭聲。
“不要自己讓眼淚流乾,收起你們縱橫的淚水。
眼淚流乾就會露出骨頭,天地終究是無情的啊!我軍攻打相州,日夜盼望能平定。
哪料到敵人如此難以預料,敗退的軍隊像星星一樣散亂地紮營。
靠近舊營壘去尋找軍糧,在舊京城訓練士兵。
挖掘壕溝也挖不到水,牧馬的勞役也很輕鬆。
何況朝廷的軍隊是正義之師,對士兵的撫養十分分明。
送行者不要哭出血淚,僕射就像父兄一樣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