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竹初封植,盧生此考槃。久持霜節苦,新託露根難。
等度須當砌,疏稠要滿闌。買憐分薄俸,栽稱作閒官。
葉翦藍羅碎,莖抽玉琯端。幾聲清淅瀝,一簇綠檀欒。
未夜青嵐入,先秋白露團。拂肩搖翡翠,熨手弄琅玕.
韻透窗風起,陰鋪砌月殘。炎天聞覺冷,窄地見疑寬。
梢動勝搖扇,枝低好掛冠。碧籠煙幕幕,珠灑雨珊珊。
晚籜晴雲展,陰芽蟄虺蟠。愛從抽馬策,惜未截魚竿。
鬆韻徒煩聽,桃夭不足觀。梁慚當家杏,臺陋本司蘭。
撐撥詩人興,勾牽酒客歡。靜連蘆簟滑,涼拂葛衣單。
豈止消時暑,應能保歲寒。莫同凡草木,一種夏中看。
湘竹剛剛開始種植,就像盧生在這裏隱居。
長時間持守着霜雪的節操很辛苦,新依託在露天的根部也艱難。
要按等距離來排列應當挨着臺階,稀疏還是稠密要佈滿欄杆。
因喜愛而用微薄的俸祿購買,栽種後自稱爲閒官。
葉子像剪裁過的藍羅般細碎,莖幹像抽出的玉管般端正。
發出幾聲清脆淅瀝之聲,成簇的像綠色的檀欒。
還沒到夜晚青嵐就進入了,在初秋時白露就凝結成團。
輕拂肩頭如翡翠搖動,熨帖手掌如同在把玩美玉。
韻味透過窗戶隨着風飄起,陰影鋪在臺階上直到月光殘損。
炎熱的天氣裏讓人感覺寒冷,狹窄的地方看起來也彷彿變寬了。
梢頭擺動勝過搖動扇子,枝條低垂正好可以掛帽子。
碧綠的籠子裏煙霧迷濛,珍珠般的水滴灑下如珊珊作響。
晚些時候的筍殼在晴雲下展開,陰處的芽如蟄伏的毒蛇盤繞。
喜愛它可以抽取作馬鞭,可惜沒有截作魚竿。
松濤的韻律只是白白地讓人聆聽,桃花的豔麗不值得觀賞。
梁木慚愧比不上當家的杏樹,亭臺簡陋比不上原本的司蘭花。
撐起和撥動詩人的興致,勾引起酒客的歡樂。
安靜時連着蘆蓆都很光滑,涼爽時輕拂葛衣感覺單薄。
哪裏只是消除當時的暑氣,應該能夠保持一年的寒冷抵禦。
不要和普通的草木一樣,要在夏天特別地來看待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