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子過我廬,挽首發悲嘆。
前年遭兵火,故業委塗炭。
鄉邦更疫癘,骨肉盡離散。
不覺兩春度,夢中度昏旦。
昔仰茶園給,到此復牽絆。
山荒不可摘,舊引莫反汗。
掛官名籍在,催期有虛案。
出江既無力,安得便離岸。
東奔又西走,蹤跡甚鼠竄。
我今語程子,不消苦疑難。
爲生固艱苦,得利亦浩瀚。
逢時縱艱險,當作順境看。
今夜月色朗,誰將眼界換。
呼酒聯吟句,失笑兩醉漢。
棹舟過槃塘,身世入汗漫。
程子來到我的房舍,挽起頭髮發出悲嘆。
前年遭遇了兵災戰火,過去的家業都付諸於塗炭。
家鄉更是有瘟疫,親人們幾乎都離散了。
不知不覺兩個春天過去了,在夢中度過白天和黑夜。
從前仰仗茶園的供給,到這裏又被牽絆住。
山上荒蕪不能採摘,過去的引子也不要反悔。
掛着官職名字還在籍冊上,被催促的期限有虛假的案件。
出江沒有力氣,怎麼能夠輕易就離岸。
東奔西走,蹤跡如同老鼠逃竄一般。
我現在對程子說,不必苦惱疑惑。
爲了生存固然艱苦,獲得利益也很廣闊。
遇到時勢縱然艱險,應當當作順境來看。
今晚月色明朗,誰會將眼界轉換。
呼喚着喝酒連着吟詩,兩個醉漢不禁失笑。
划着船經過槃塘,身世彷彿融入到漫無邊際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