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從循州來,卻向饒州去。
拍天海浪拂日峯,瓊尺裁成錦機句。
學詩初學陳後山,霜皮脫盡山骨寒。
近來別具一雙明,要蹈唐人最上關。
三春弱柳三秋月,半溪清冰半峯雪。
只今六月無此物,君能喚渠來入筆。
恰則新鶯百囀聲,忽有寒蛩終夜鳴。
瀟湘故人江漢客,爲君一夜頭盡白。
我欠天公詩債多,霜髭捻盡未償他。
君懷玉盤金叵羅,合騎天駟超天河。
如何也鑄一大錯,自古詩人多命薄。
黃茅起煙如黃沙,瘴母照永曼陀花。
廣東之遊樂復樂,勸君不如早還家。
你從循州而來,卻又要向饒州而去。
那拍打着天空的海浪和拂着太陽的山峯,像瓊玉般的尺子裁成了錦繡般的詩句。
學習寫詩起初學習陳後山,就像樹木的霜皮脫落盡顯山骨的清寒。
近來更是有了別樣的一雙慧眼,想要踏入唐人最高的境界。
春天柔弱的柳樹和秋天的月亮,半條溪流清寒的冰和半座山峯的雪。
現今六月沒有這些景物,你卻能呼喚它們進入筆下。
恰好就像新鶯的百般婉轉之聲,忽然又有寒蟬整夜鳴叫。
瀟湘的舊友和江漢的客人,爲你一夜之間頭髮都全白了。
我欠老天公的詩債很多,捻盡了鬍鬚也未能償還他。
你懷揣着玉盤和金叵羅,應該一起騎着天馬超越天河。
怎麼也犯下了這麼大一個錯誤,自古以來詩人大多命運坎坷。
黃色的茅草升起煙霧如同黃沙,那瘴氣就像曼陀羅花永遠照着。
在廣東遊玩又是快樂又是快樂,勸你不如早點回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