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念仲氏疾,走轂不暇膏。
久處田園閒,風日慣犯冒。
暮過春谷溪,亭長或前勞。
乃心在手足,豈得事請造。
邑僚相哀憐,曾未曰簡傲。
朝夕論藥品,況是素所好。
頗能識精麤,固靡窮突奧。
吾親日倚戶,西首隻待報。
不知羸苶劇,飲餌須諭導。
既平憂已寬,勝境思一到。
原田經秋霖,步履畏宿潦。
山中趣多幽,松下淨不掃。
言歸尚泥塗,雲綻喜暫曝。
還將奉談笑,近已逢問耗。
入門得寄詩,欲覽整白帽。
酒壺及霜蟹,致釀知談操。
豈同裏中俗,唯罪往不告。
醉來夜揮毫,明月爲絕倒。
我掛念仲氏的疾病,忙碌奔走顧不上給車軸上油。
長久處於田園的閒適之中,習慣了風吹日曬。
傍晚經過春谷溪,亭長有時前來慰勞。
我心裏想着手足之情,哪能從事求請拜訪之事。
縣邑的同僚們相互哀憐,從不說我簡慢高傲。
從早到晚討論藥品,何況這本來就是我向來所喜好的。
很能識別好壞粗細,本來就沒有窮盡其中的深奧之處。
我的親人每天倚門而望,面向西方只等待消息的回報。
不知道病情更加嚴重,飲食藥餌需要告知和引導。
病情已經平穩憂慮就放寬了,很想到那美好的地方去。
原野經過秋天的霖雨,行走害怕隔夜的積水。
山中趣味很多且幽靜,松樹下乾淨得不用打掃。
說要回去還在路上泥濘中,雲開露出陽光讓人欣喜暫時能晾曬一下。
回來後將陪着談笑,最近已經得到問候的消息。
進門就收到寄來的詩,想要看就整理一下白帽子。
酒壺和霜後的螃蟹,可知釀造和談論的情致。
哪會同鄉里的庸俗之人一樣,只怪罪前往而不告知。
醉了後夜裏揮筆寫字,明月都爲之傾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