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過京口山,斷崖如鞏洛。
抱谷黃芹泥,百丈聳垠堮。
山嶺與江面,地脈水可度。
欲鑿無淺泉,孰雲南土薄。
君爲別乘去,便比北州樂。
已免卑溼憂,仍離鴞鵬惡。
況逢休明時,秋堞罷嚴柝。
夜愛寒江潮,月臨甘露閣。
置酒發浩歌,萬里波欲卻。
霜蟹肥可釣,水鱗活堪斫。
縱飲不須休,未應滄海涸。
終當笑楊雄,窮壁常寂寞。
更知首陽人,薇蕨事亦錯。
不若阮步兵,醉鞍伸兩腳。
太守必吾徒,儻能時就酌。
過去經過京口山,那陡峭的山崖如同鞏縣和洛陽一帶。
環抱山谷的是黃色的芹泥,百丈高的崖壁聳立於邊界。
山嶺和江面之間,地脈和水流可以測量。
想要開鑿卻沒有淺層的泉水,誰說南方的土地貧瘠呢。
你即將作爲別駕離去,就會比在北方州郡快樂。
已經免除了低溼的憂慮,也遠離了惡鳥的危害。
何況又恰逢政治清明的時候,秋天的城堞不再有森嚴的打更聲。
夜晚喜愛寒江的潮水,月亮照臨甘露閣。
擺上酒盡情放聲高歌,萬里的波浪似乎都要退去。
霜後的螃蟹肥了可以垂釣,水中的魚兒鮮活可以砍殺。
盡情飲酒不必停歇,不應該等到滄海乾涸。
最終會笑話楊雄,在貧窮的陋室中常常寂寞。
更明白首陽山上的人,采薇蕨的事情也做錯了。
不如像阮籍那樣,醉酒後在馬鞍上伸直兩腳。
太守一定是我們這類人,如果能時常來一起飲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