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和癸巳十二月兮,友人語我火犯房。
芒射鉤鈐而拂上相兮,禍非弼臣誰可當。
昨日聞太宰悟天道而畏忌兮,歸臥其第三拜章。
太宰既不得請而賜黃金百兩以爲壽兮,諫官御史猶擊強。
明年孟陬臨淄公夢兮,果然邦國橈棟樑。
豈無神醫善藥以起疾兮,固知稟命有短長。
公自十三歲而先帝兮,謂肖九齡宜相唐。
後由石渠鳳閣禁林以登樞兮,俄佩相印居廟堂。
出入藩輔留守兩都兮,其民詠歌盈康莊。
官爲喉舌勳爵一品兮,經筵講義尊蕭匡。
年逾順耳不爲夭兮,文字百卷存縑箱。
子孫侁侁同雁行,二女貴婿富與楊。
未知歸葬何土鄉,臨川松柏安可忘。
我爲故吏摧肝腸,灑淚作雨春悲涼。
精魄其歸於天乎,必爲星宿還高張。
骨肌其歸於土乎,必爲蕙芷不滅香。
墓碑墓銘誰能盡其美,我爲欲傳萬古須歐陽。
到了至和癸巳年的十二月啊,朋友告訴我火星侵犯了房宿。
光芒四射到鉤鈐並且拂過了上相啊,災禍如果不是輔佐之臣誰能擔當。
昨天聽說太宰明白天道而畏懼忌諱啊,回去躺臥後上呈了他的第三份奏章。
太宰既沒能獲得准許卻被賞賜黃金百兩作爲賀壽啊,諫官御史仍然抨擊強硬。
第二年正月臨淄公做夢啊,果然國家的棟樑受到了損害。
難道沒有神妙的醫生和良藥來治癒疾病嗎,本來就知道稟受的命運有長有短。
公從十三歲就事奉先帝啊,說是如同張九齡適宜輔佐唐朝。
後來從石渠、鳳閣、禁林而登上了中樞啊,不久佩戴相印處在朝堂之上。
出入藩鎮輔佐、留守兩都啊,那裏的百姓歌頌吟詠充滿了康莊大道。
官職是喉舌、勳爵是一品啊,在經筵講解義理尊崇如同蕭匡。
年齡超過六十歲不算夭折啊,有文字百卷保存在縑箱裏。
子孫衆多如同雁行排列,兩個女兒的貴婿富有如同楊家。
不知道歸葬在什麼鄉土,臨川的松柏怎能忘記。
我作爲舊吏極度悲傷,灑下淚水如同下雨春天也悲涼。
精神魂魄迴歸於上天吧,必定會成爲星宿還高高閃耀。
骨肌迴歸於土地吧,必定會成爲蕙芷不會消散香氣。
墓碑墓銘誰能完全展現他的美好,我想要傳揚萬古就必須依靠歐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