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水今尚淺,涉馬不及韉。
岸口出近郭,野徑通平田。
行行渡小橋,決決響細泉。
萬木蔭古殿,一燈明象筵。
長廊顏頵碑,字體家法傳。
空堂裴相真,白髯垂過咽。
名跡兩不滅,豈獨畫與鐫。
高僧鑿崖腹,建閣將雲連。
祕此龍鸞跡,足使臣僕虔。
修竹間長鬆,森衛若被堅。
是必神物護,禹穴空歲年。
飯訖過山後,井傍攜名煎。
探幽偶轉谷,忽視昭亭巔。
蔓草不識名,步側時得牽。
幽禽聲各異,可辨唯杜鵑。
似驚俗客來,聒聒兩耳邊。
弊廬隔城堞,畏暮遽言還。
道逢張羅歸,鳥媒兼死懸。
遂同山樑雉,令我復喟然。
聊追一日事,書以爲短篇。
溪水現在還比較淺,騎馬渡河水都到不了馬的馬鞍。
岸口就在靠近外城處,野外的小路通向平坦的田地。
不停地走着渡過小橋,泉水潺潺作響。
衆多樹木遮蔽着古老的宮殿,一盞燈照亮着祭祀的筵席。
長廊裏有顏頵的石碑,字體傳承着家法。
空空的殿堂裏有裴度的畫像,白色的鬍鬚垂過了咽喉。
聲名和事蹟都不會磨滅,不只是畫作和鐫刻。
高僧在崖壁中間開鑿,建造樓閣彷彿與雲相連。
祕密地保存着這些神奇的痕跡,足以讓臣下和僕人虔誠。
修長的竹子中間有高大的松樹,森然整齊好像穿着堅固的鎧甲。
一定是有神物在保護,禹穴歷經歲月卻空寂。
喫完飯翻過山後,在井邊攜帶着名泉煎茶。
探尋幽深之處偶爾轉到山谷,不經意間看到了昭亭山頂。
蔓草叫不出名字,在旁邊行走時偶爾能牽扯到。
幽禽的叫聲各不相同,能夠分辨出來的只有杜鵑。
好像是驚訝有俗客到來,在兩邊耳朵聒噪不停。
破舊的房屋隔着城牆,害怕天黑就急忙說要回去。
在路上遇到張網捕鳥歸來的人,鳥媒和死鳥一起懸掛着。
於是就像山樑上的野雞一樣,讓我又感慨嘆息。
姑且追述這一天的事情,寫下來作爲一篇短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