駸駸二三騎,南並橫山去。
山窮遠川出,始見滍陽樹。
荒城蘿蔦合,表裏無寸土。
但聞鳥啼聲,不見鳥啼處。
呼兒開棘扉,掃榻坐茅廡。
清泉給盥濯,涼風生仰俯。
濁醪稍似佳,山果來近圃。
始酌薰然和,中飲淡無慮。
案頭義皇經,編絕幾見補。
先生髮其微,大義談四五。
紛攘自諸家,簡易獨太古。
形骸非我有,冠帶尚誰取。
道存固匪外,兩致默與語。
是時季春望,山月夕已吐。
清光出深竹,葉上露如雨。
寒侵毛骨生,思有煙霞舉。
卻念人世間,紛紛何足數。
快速前行的兩三騎馬兒,向南奔往並靠近橫山。
山巒到盡頭遠處河流顯現,纔看到滍陽的樹木。
荒廢的城邑上蘿蔦交織,裏裏外外沒有一點兒土地。
只聽到鳥兒啼叫的聲音,卻看不到鳥兒啼叫的地方。
呼喚孩子打開帶刺的柴門,清掃坐席坐在茅草屋中。
清澈的泉水供洗漱,涼風吹來讓人俯仰。
濁酒稍微感覺還不錯,山上的果子來自附近的園圃。
開始飲酒覺得溫和,中途飲用覺得心情恬淡沒有憂慮。
案頭有義皇經,編簡斷了幾乎很少有修補的。
先生闡明其中的微妙之處,大義談論了四五回。
各家紛紛擾擾,只有太古時代最爲簡易。
身形軀體並非我所擁有,官帽衣帶又有誰去獲取。
道的存在原本就不在身外,兩種極致默默與它對話。
這時是季春十五,山中的月亮晚上已經升起。
清冷的光輝從幽深的竹林中射出,葉子上的露水如同下雨一般。
寒氣侵入讓人毛骨悚然,思緒中有飛昇煙霞的念頭。
卻又想到人世間,紛紛擾擾哪裏值得去數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