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太古室,弃在城西隅。其下清泠渊,浸漾为陂湖。谁欤亭其间,疏凿辟榛途。年年荷花时,拿舟侣鸥凫。下饮空明光,倒摘青珣玕。北陟峰巀嶪,南窥洞盘纡。乳藻发自然,状态难为摹。南华与道德,玄化归空无。谁云古仙逝,蜕此真人趺。悠然濯尘缨,恍若弄元珠。侧凌百尺潭,欲纵千石䒀。神膏溢盆盎,寒磴罗笙竽。贤哉李给事,胜赏诚独殊。如何千载下,清源日淹芜。自哂昂藏躯,掊弃同康瓠。不置江海间,焉能出樊笯。敢希隐山隐,聊入壶公壶。高枕北牖风,宁非羲皇徒。
我有一间古老久远的屋子,被丢弃在城的西边角落。
屋子下面有清澈寒冷的深潭,水浸润荡漾形成了池塘湖泊。
是谁在这中间修建了亭子,疏理开凿开辟出了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。
每到年年荷花盛开的时候,划着船与鸥鸟和野鸭为伴。
在下面饮用着清澈明亮的水光,倒过来采摘青色的美玉。
向北登上高峻的山峰,向南窥探曲折回旋的山洞。
乳状的水藻自然地生长着,那状态很难描摹。
南华经和道德经,玄妙的变化都归结于空无。
谁说古代的仙人逝去了,蜕皮后就成了这真人的趺坐之姿。
悠然地洗涤尘世的帽缨,仿佛在把玩着玄妙的宝珠。
旁边就是百尺深的水潭,想要放纵地乘上千石的大船。
神奇的膏脂溢满盆盆罐罐,寒冷的石阶上排列着笙竽。
贤能的李给事啊,这优美的景致确实独特。
但为何千百年后,清澈的源头日益被荒芜。
自己嘲笑自己这高大的身躯,被抛弃如同无用的大葫芦。
不放置在江海之间,又怎能走出樊笼。
敢于希望像隐士一样隐居,姑且进入壶公的壶中世界。
高枕着北窗的风,难道不是伏羲时代的人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