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风酿卑湿,滑滑病履舄。
竟日隐几坐,拳局不得适。
丹田恍澒洞,银海眩眵黑。
髀弱类跨鞍,臂强如运甓。
合体竞酸嘶,莫夜辄增极。
奏床不得眠,耿耿到明发。
黄嬭共住久,来梦乃其职。
睡魔吾故人,曩是不速客。
招呼各偃蹇,莫效尺寸力。
周公无由来,咫尺今古隔。
彭尸不得去,罡骑无行色。
主客两愁绪,虚室浪生白。
人言老禅师,两肋不到席。
兹事恐未暇,但愿了今夕。
平生北转窗,栩栩即圣域。
睡僊吾所慕,行步亦鼾息。
南方的风造成了低湿的环境,鞋子都变得湿滑。
整天靠着几案坐着,身体蜷缩着很不舒适。
丹田仿佛空洞恍惚,眼前像银色的海洋让人眼睛昏花发黑。
大腿瘦弱好似跨在马鞍上,手臂强壮如同搬运砖块。
全身一起酸痛地呻吟,每到夜里就更加厉害。
躺在床上难以入眠,心情焦虑一直到天亮。
黄嬭(大概是指某种事物或人)一直相处很久,来入梦也是它的职责。
睡魔是我的老朋友,以前就是不请自来的客人。
招呼它也不理睬,根本不出一点力气。
周公无缘无故地,近在咫尺却好像古今相隔。
像彭祖那样长寿的人也不能离去,像天罡星那样的神灵也没有行动的迹象。
主人和客人都有忧愁的情绪,空房间里徒然生出白色。
人们说老禅师,两侧肋骨都挨不到席子。
这件事恐怕现在顾不上,只希望能度过今晚。
我一生都面向北方的窗户,逍遥自在就如同处在神圣的境界。
睡仙是我所仰慕的,行走时也会发出鼾声和呼吸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