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別京華,我心乃蕭索。十年守章句,萬里空寥落。
北上登薊門,茫茫見沙漠。倚劍對風塵,慨然思衛霍。
拂衣去燕趙,驅馬悵不樂。天長滄洲路,日暮邯鄲郭。
酒肆或淹留,漁澤屢棲泊。獨行備艱難,孰辭幹鼎鑊。
皇情念淳古,時俗何浮薄。理道須任賢,安人在求瘼。
故交負奇才,逸氣包謇諤。隱軫經濟策,縱橫建安作。
才望忽先鳴,風期無宿諾。飄颻勞州縣,迢遞限言謔。
東馳眇貝丘,西顧彌虢略。淇水徒自深,浮雲不堪託。
吾謀適可用,天道豈遼廓。不然買山田,一身與耕鑿。
自從離開京城長安,我的內心就變得蕭索。
十年裏鑽研章句之學,行萬里路卻空自寂寥落寞。
向北登上薊門,茫茫一片能望見沙漠。
倚着長劍面對風塵,慷慨激昂地思念衛青、霍去病。
拂袖離開燕趙之地,驅馬前行心中惆悵不快。
天長地久那滄州之路,日落之時已到邯鄲城郭。
在酒店有時會停留,在漁澤之地屢次停留棲息。
獨自前行要準備面對艱難,誰會推辭赴湯蹈火。
皇上的心懷念古樸淳厚,時下的風俗多麼浮淺輕薄。
治理之道必須任用賢才,安撫百姓在於關心疾苦。
舊友身負奇特的才華,超逸的氣質包含正直敢言。
心中藏着經世濟民的策略,文筆縱橫猶如建安文學的佳作。
才華和聲望忽然先行顯露,風度氣概絕不隨便承諾。
飄搖奔走於州縣之間,被遙遠的距離限制了言談戲謔。
向東奔馳到遙遠的貝丘,向西回望那廣闊的虢略。
淇水白白地只是那麼深,浮雲實在不值得依託。
我的謀略恰好可以運用,天道哪裏會是那麼遼闊難測。
不然就去買些山田,自己一人去從事耕種勞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