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花月亦灰,鵬枯海爲陸。
自我哭斯文,老淚幾盈掬。
故國忽春夢,故人復霜木。
矯矯榆漵君,白首尚儒服。
解後一寫心,乾坤兩眉蹙。
無力能怒飛,有道欲私淑。
憶遊東浦雲,馬帳肯同宿。
孤燈照寒雨,蕭蕭半窗竹。
君器碩以方,有如舟萬斛。
斂華就本根,耆年謂可卜。
昨別猶是人,今乃在鬼錄。
爲善未必遐,咆呼真宰酷。
往年海若怒,風濤卷人屋。
脫身鯨魚吻,長寐固應熟。
寡妻泣帷荒,有子繼經術。
彼哉暴殄夫,食必饌金玉。
一士苜蓿腸,奪之胡忍速。
問天天夢夢,秋聲滿巖谷。
桂花如同月亮也變得灰暗,大鵬枯死後大海變成陸地。
我爲這些文雅之事而哭泣,老淚多次滿捧。
故國家園如同忽然的春夢,故友又如同經霜的樹木。
剛直的榆漵君,到白首還穿着儒生的衣服。
分別後一吐心中之情,天地間雙眉緊蹙。
沒有力量能夠憤怒地飛翔,有道德準則想要私下學習效仿。
回憶起在東浦雲遊玩,在馬帳中願意一同住宿。
孤燈照着寒雨,蕭蕭之聲來自半窗竹子。
你的器量碩大而方正,如同能承載萬斛的大船。
收斂光華迴歸本根,年老時可以預料。
昨天分別時還是人,今天卻已在鬼的名錄中。
做善事未必長遠,大聲呼喊真的是主宰太殘酷。
往年海若發怒,風濤捲起人的房屋。
從鯨魚口中脫身,長久地睡眠本來就應該很熟。
寡婦在帷幕荒僻處哭泣,有兒子繼承經學之術。
那些殘暴浪費的人,喫東西必定是珍饈美食。
一個儒士有着苜蓿般的腸胃,奪走他的生命爲何這麼忍心快速。
問天天也懵懂,秋聲充滿了山岩山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