祿兒射火燒九天,鬼手不撲神聽旃。
羣庸仰口不肯唾,反出長喙噓之燃。
睢陽城窮縮死鱉,危系一發懸九淵。
巡瞠睨遠兩眥拆,怒嚼齒碎須張肩。
恨身不毛劍無翼,不能飛去殘賊咽。
翁軀腥刀子磔俎,日嚼血肉猶經年。
霽雲東攘兩臂去,西來纔有九指還。
胸中慎氣吐不散,去隨箭入浮屠磚。
忠窮智索其自效,更臠愛妾嘗飢涎。
我疑沒日賊不食,恐其肉酖死不痊。
又疑身骨不化土,定作金鐵埋重泉。
何時山移陵谷變,發出鼓鑄戈或鋋。
吾如得之顧有用,不誅已然誅未然。
安祿山的部將史思明放火燒向天空,如同惡鬼般的行爲神明也難以忍受。
一羣平庸的人仰着口卻不肯唾棄他,反而伸出長嘴去吹噓讓他的惡行更甚。
睢陽城被圍困到了絕境如同縮起來的死鱉,危險的形勢就像一根頭髮懸掛在深淵之上。
張巡怒目圓睜遠遠地瞪着,兩隻眼角都要裂開了,憤怒地咬碎牙齒鬍鬚張開肩膀。
可恨自己身上沒有毛髮劍也沒有翅膀,不能飛去殘害那賊寇的咽喉。
張巡的身軀被殘忍殺害,屍體被切割放在案板上,被每天咀嚼他的血肉持續了多年。
南霽雲向東揮舞雙臂戰鬥,向西回來時只剩下了九根手指。
他胸中的憤恨之氣吐不出來,最後跟隨箭一起進入了佛塔的磚頭裏。
忠誠到了盡頭智謀也用盡了他們也自己盡力了,甚至割下愛妾的肉來喫以抵禦飢餓。
我懷疑賊寇沒有太陽就不喫,恐怕他們喫肉後被毒死也不能痊癒。
又懷疑他們的身體和骨頭不會化爲泥土,一定是化作了金鐵深埋在地下。
什麼時候山移陵谷改變,發掘出用來鑄造兵器如戈或小矛。
我如果能得到這些就一定有用,不誅殺已經發生的也要誅殺還未發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