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的緣愁得,濛濛與醉和。
輕隨雲浩蕩,暗越嶺嵯峨。
夜店嗟偏短,春閨想最多。
關山歸識路,江渚去凌波。
梁落中宵月,樓橫欲曙河。
隔簾休警鵲,近燭任飛蛾。
遊遠寧煩載,穿深豈畏訶。
寒驚瑤作障,暖戀錦成窩。
蝴蝶誰家信,鴛鴦別浦歌。
靜嫌風動竹,鬧怯雨鳴荷。
寂歷窗扃紙,低遲帳卷羅。
知情唯枕共,送恨忽鍾過。
縞袂香猶在,朱弦字不磨。
記來還彷彿,尋去已蹉跎。
宿燼分餘麝,殘妝暈淺螺。
憂歡情總幻,離合事皆訛。
池上吟芳草,庭前覓舊柯。
既因思是種,復念睡爲魔。
易斷俄如此,難憑竟若何。
陽臺莫重問,千古笑巫娥。
無盡的憂愁這樣得來,迷迷濛濛與醉酒相和。
輕輕隨着雲氣浩渺飄蕩,暗暗越過高峻的山嶺。
夜晚在旅店裏嘆息時間偏偏短暫,在春天的閨房中思念最多。
關山歸來還能認得路,江邊洲渚前去踏凌波。
樑上灑落中宵的月光,樓閣橫亙好似要接近黎明的銀河。
隔着簾子不要驚起喜鵲,靠近蠟燭任憑飛蛾撲來。
到遠處遊玩哪裏用得着煩勞車載,穿入幽深之處又豈會害怕呵斥。
寒冷時驚訝美玉成爲屏障,溫暖時留戀錦緞做成的窩。
蝴蝶是誰家的信物,鴛鴦在別的水浦歌唱。
安靜時嫌風吹動竹子,喧鬧時害怕雨打荷葉。
寂寞地看着窗上糊的紙,遲緩地捲起帳幕上的羅。
知道情意唯有枕頭共同陪伴,送走愁恨忽然鐘聲就過去了。
潔白的衣袖上香氣還在,紅色的琴絃上的字也沒有磨滅。
記得起來還彷彿就在眼前,去尋找卻已經是虛度光陰。
殘剩的灰燼中還分有餘下的麝香,殘留的妝容上暈着淺淺的螺黛。
憂愁歡樂的情總是虛幻的,分離聚合的事都有差錯。
在池上吟誦着芳草,在庭前尋覓着舊的樹枝。
既然因爲思念是這樣,又想到睡眠也是一種魔障。
容易斷開竟然如此,難以依靠最終又能怎樣。
不要重新詢問陽臺之事,千古以來都嘲笑巫山神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