鉅賢如木鐸,一振聲蓋代。
丈人文曲星,譴謫落下界。
辭源發崑崙,意盡若到海。
昔在神德朝,少秀負文彩。
擢第應制舉,召試拂華蓋。
醉揮拔萃判,一字不復改。
傳寫遍都下,紙貴無可買。
一命佐著作,芸閣垂纓佩。
歌詩數千首,人口炙與鱠。
志大輕俸錢,痛飲負酒債。
庸蜀既即敘,出命玉津宰。
題柱薄長卿,銘閣笑張載。
錦水清見發,峨嵋綠於黛。
物華曾不負,詩酒聊自待。
旨甘豈擇祿,印綬久不解。
陶潛腰任折,萊子衣有彩。
蹉跎歷四邑,塵土不可擺。
吾皇在藩邸,聞名四聰駭。
即位未浹旬,獨許延英對。
相見恨已晚,欣然契嘉會。
諫官聊假道,紫微遽真拜。
制誥復西漢,碑板揭東岱。
金鑾赴夜召,顧問及遠大。
白麻幾千紙,意出元白外。
薦賢恐不及,誘善曾無怠。
當朝自獨步,晚節亦泛愛。
有別樂聞韶,無譏詩自鄶。
賤子在廣場,知見殊流輩。
進士數且千,馳騖稱俊邁。
人人握靈蛇,許我珠無纇。
超拔冠多士,權貴不得礙。
御前中科第,閣下備寮寀。
詎惟師碩德,常許接佳話。
國朝大手筆,日夕期鼎鼐。
胸中泰山雲,舒捲何霮{上雨下對}。
言下傅巖雨,蓄縮未霶霈。
吾道遂難行,一旦同得罪。
典午信冗散,貳車更狼狽。
商於甚僻陋,鄜畤近山塞。
共月踰千里,便風無一介。
何當遂乘桴,侍坐浮渤澥。
大笑引淳風,樽前一長噫。
今茲當委順,自昔無芥蠆。
投詩助醉吟,入室生徒在。
非常傑出的賢才如同木鐸,一旦振響聲音能蓋過歷代。
這位丈人如同文曲星,是被貶謫到人間來的。
他的文辭源頭如同發源於崑崙,意韻盡頭彷彿到達大海。
過去在神德朝,年少時就很優秀且有文采。
考中進士應制舉,被召試時拂過華美的車蓋。
醉酒後揮筆寫就拔萃科判文,一個字都不再修改。
傳抄遍及京城,紙張貴到無法購買。
曾有一命擔任著作郎,在芸閣垂掛纓佩。
他有數千首詩歌,被人們像烤肉和魚片一樣傳頌。
志向遠大輕視俸祿錢財,盡情飲酒欠下酒債。
庸蜀之地安定後,出任玉津宰。
在柱子上題字輕視司馬相如,在銘閣嘲笑張載。
錦江水清澈可見底,峨嵋山綠得如同青黛。
美好事物不曾辜負,以詩酒自我消遣。
美味怎會因俸祿而選擇,印綬長久不解除。
像陶潛一樣腰都可任其彎折,像老萊子衣服還有色彩。
蹉跎歲月曆經四個城邑,塵土都無法擺脫。
我們的皇上還在藩邸時,聽聞他就十分震驚。
即位還不到十天,唯獨允許他在延英殿應對。
相見恨晚,欣然契合這美好的相會。
他作爲諫官暫且借道,很快就被真授爲紫微官。
撰寫詔令恢復西漢風格,碑板樹立在東岱山。
金鑾殿上夜裏被召見,詢問關乎遠大之事。
白麻紙寫了幾千張,意旨超出元稹、白居易之外。
舉薦賢才唯恐不及,誘導向善從不懈怠。
在朝堂上獨自領先,晚年也廣泛關愛。
有不同的喜好就像喜歡聽韶樂,沒有譏諷的詩像從鄶國以下。
我這個貧賤之人在廣場,見識與一般人不同。
進士人數將近一千,奔走稱說自己英俊豪邁。
人人都手握靈蛇之珠,許諾給我的珍珠沒有瑕疵。
超越衆多人士考中高科第,權貴也不能阻礙。
在皇帝面前考中科舉,在閣下具備官員身份。
哪裏只是敬仰他的大德,還常常希望接到他的佳話。
本朝的大手筆,日夜期待他成爲國家棟梁。
他胸中猶如泰山的雲,舒展卷縮多麼濃郁。
言語之下猶如傅巖的雨,蓄積收縮還沒有傾盆而下。
我的道路就難走了,有一天一同獲罪。
在典午時期確實多餘閒散,作爲副職更加狼狽。
商於非常偏僻簡陋,鄜畤靠近山間邊塞。
一起在明月下走了一千多裏,順利的風連一個使者都沒有。
什麼時候才能乘木筏,陪侍而坐漂浮在渤海。
大聲笑着引來淳厚之風,在酒杯前長長嘆息。
現在應當順應,自古以來沒有怨恨。
投詩幫助醉酒吟詩,入室弟子還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