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吾河朔人,事郡在賤列。
攀附周世宗,龍飛起魚鱉。
委質向聖朝,積功取旄鉞。
所在肆貪殘,乘時恃勳伐。
皇家平金陵,九江聚遺孽。
彌年城乃陷,不使雞犬活。
老小數千人,一怒盡流血。
三惑無不具,五福何嘗缺。
晚年得執金,富貴居朝闕。
娛樂有清商,康強無白髮。
享年六十九,固不爲夭折。
考終北牖下,手足全啓發。
子孫十數人,解珮就衰絰。
贈典頗優崇,視朝爲之輟。
哀榮既如是,報應何足說。
責簿李廣死,賜劍武安滅。
僥倖過古人,況無大功烈。
福善與禍淫,斯言僅虛設。
吁嗟爲儒者,寒餓守名節。
五十朝大夫,龍鍾頭似雪。
無故不殺羊,禮文安可越。
何況賓祀間,貧苦無羊殺。
金吾這個人是河朔人士,在郡中任職處於低賤的職位。
他攀附周世宗,像龍從魚鱉中飛起。
他獻身於聖朝,積累功績取得了旄鉞。
他在所到之處肆意貪婪殘忍,憑藉當時的功勳而仗勢。
皇家平定金陵,九江聚集了殘餘的壞人。
經過多年城池才淪陷,不讓雞犬存活。
老人小孩幾千人,一怒之下都流血喪命。
三惑沒有不具備的,五福又何嘗缺少。
晚年得以執掌禁衛,在朝廷中享受富貴。
娛樂有清商之樂,身體康強沒有白髮。
享年六十九歲,本來不算夭折。
在北窗下逝世,手足都伸展着。
子孫十幾人,解下玉佩穿上喪服。
贈予的喪葬典儀相當優厚尊崇,視朝都因此而停止。
悲哀和榮耀既然如此,報應哪裏值得說呢。
責備簿上的李廣死去,賜劍給武安侯使其滅亡。
他僥倖超過古人,何況又沒有大的功業。
福善禍淫這句話,只是徒有其名。
嘆息那些儒者,忍受寒餓堅守名節。
五十歲才當上大夫,老態龍鍾頭髮似雪。
沒有緣由不殺羊,禮儀條文怎麼可以逾越。
何況在賓客祭祀的時候,貧苦到沒有羊可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