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君江左士,文律何飄飄。
人言未冠時,作賦凌洞簫。
甲科中南國,通籍趨東朝。
轗軻位不進,陶潛還折腰。
宰邑向蜀道,萑蒲忽興妖。
官小力不支,奔竄避槍刀。
朝廷責守土,黜入縣佐僚。
昨朝寫孫憤,遺我有客謠。
伊予亦左遷,諷之心無憀。
人生一世間,否泰安可逃。
姑問道何如,未必論卑高。
自古富貴者,撩亂如藜蒿。
德業苟無取,未死名已消。
豈期顏子淵,不朽在一瓢。
推此任窮達,其樂方陶陶。
達則爲鵾鵬,窮則爲鷦鷯。
垂天與巢林,識分皆逍遙。
楊君是江左的才俊,文章韻律是多麼飄逸。
人們說他還沒到加冠之年時,寫的賦就超越了洞簫之音。
在科考中於南方稱雄,進入仕途後走向了朝廷。
坎坷不順職位不能晉升,就如同陶潛也曾爲五斗米折腰。
治理縣邑前往蜀道,萑蒲之地忽然興起禍亂。
官職小力量難以支撐,就奔逃躲避槍刀。
朝廷責備他沒有守住土地,將他貶爲縣中的佐僚。
昨天寫了關於孫的憤懣,留給我有客人的歌謠。
我也遭到了貶謫,諷誦起來心中感到無聊。
人生在這世間,逆境順境怎麼能逃避。
姑且問問道路會怎樣,未必去談論地位的高低。
自古以來富貴的人,混亂得如同藜蒿。
道德功業如果沒有可取之處,還沒有死名聲就已經消失了。
哪能想到像顏子淵,不朽在於一瓢飲。
以此來推度人生的窮困或顯達,那樣的快樂纔是悠然自得的。
顯達時就成爲鯤鵬,窮困時就成爲鷦鷯。
在天空翱翔與在樹林築巢,懂得分寸都能逍遙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