惆悵人生不滿百,一事無成頭雪白。回看幼累與老妻,
俱是途中遠行客。匣中舊鏡照膽明,昔曾見我髭未生。
朝巾暮櫛不自省,老皮皴皺文縱橫。合掌髻子蒜許大,
此日方知非是我。暗數七旬能幾何,不覺中腸熱如火。
老去也,爭奈何?敲酒盞,唱短歌。短歌未竟日已沒,
月映西南庭樹柯。
人生令人惆悵不滿百年,一事無成頭髮卻已雪白。
回頭看年幼的子女和年老的妻子,都如同是在路途上遠行的過客。
匣中的舊鏡子照得肝膽明亮,從前曾看到我鬍鬚還沒長出來。
早晚梳洗卻從不自我反省,老邁的皮膚皺皺的紋理縱橫交錯。
雙手合掌挽起的髮髻只有蒜那麼大一點,到今日才知道那已不是我了。
暗暗計算七十歲的人生還能有多少,不知不覺中心中猶如烈火灼燒。
老去了呀,又能怎麼辦呢?敲着酒盞,唱着短歌。
短歌還沒唱完太陽已經落下,月光映照在西南邊庭院的樹枝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