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琴一萬里,負書三十年。晨攀偃蹇樹,暮宿清泠泉。
翔禽鳴我側,旅獸過我前。無人且無事,獨酌還獨眠。
遙聞彭澤宰,高弄武城弦。形骸寄文墨,意氣託神仙。
我有壺中要,題爲物外篇。將以貽好道,道遠莫致旃。
相思勞日夜,相望阻風煙。坐惜春華晚,徒令客思懸。
水去東南地,氣凝西北天。關山悲蜀道,花鳥憶秦川。
天子何時問,公卿本亦憐。自哀還自樂,歸藪復歸田。
海屋銀爲棟,雲車電作鞭。倘遇鸞將鶴,誰論貂與蟬。
萊洲頻度淺,桃實幾成圓。寄言飛鳧舄,歲晏同聯翩。
拿着提琴奔波了萬里之遙,揹着書籍度過了三十年時光。
早晨攀登那高峻彎曲的樹木,傍晚住宿在清涼的泉水旁。
飛翔的禽鳥在我身旁鳴叫,旅行的野獸從我的面前經過。
沒有人也沒有什麼事,獨自飲酒還獨自睡眠。
遠遠聽說彭澤縣的縣令,高超地彈奏着武城的琴絃。
身體寄託於文章筆墨,意氣寄託於神仙。
我有壺中的要領,題爲超脫塵世的篇章。
想要把它送給喜好此道的人,道路遙遠難以送達。
相思讓我日夜操勞,相互遙望卻被風煙阻隔。
坐着惋惜春天的芳華已遲暮,白白地讓客居的思緒高懸。
水向東南流去,雲氣凝結在西北天空。
關山讓人悲嘆蜀道之難,花鳥讓人回憶起秦川。
天子什麼時候詢問,公卿們原本也會憐憫。
自己哀傷也自己快樂,回到湖澤又迴歸田園。
像海屋以銀做棟樑,像雲車以電作馬鞭。
倘若遇到鸞鳥和仙鶴,誰還去談論貂皮和蟬衣。
蓬萊洲多次去都還嫌淺,桃樹上的果實幾次才能成熟。
寄語那飛翔的鞋子,年終時一同輕快地飛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