鴉黃粉白車中出,含嬌含態情非一。

出自唐代卢照邻的 《長安古意

翻譯: (那些女子)從車中出來,臉上塗着金黃色和白色的脂粉,個個含着嬌羞,帶着媚態,神情各不相同。

賞析: 這兩句詩生動地描繪出女子們從車中走出時的姿態與神情。“鴉黃粉白”形象地展現出女子妝容的豔麗,暗示了她們的精心裝扮。“含嬌含態情非一”則細膩地刻畫了女子們各自不同的嬌柔與神態,有的嬌羞,有的嫵媚,姿態萬千。詩人通過簡潔而精準的筆觸,讓讀者彷彿能親眼目睹這些女子的迷人風采,感受到那種活靈活現的場景氛圍,盡顯其高超的描寫功力。

長安古意

卢照邻 (唐代)

長安大道連狹斜,青牛白馬七香車。

玉輦縱橫過主第,金鞭絡繹向侯家。

龍銜寶蓋承朝日,鳳吐流蘇帶晚霞。

百尺遊絲爭繞樹,一羣嬌鳥共啼花。(百尺 一作:百丈)

遊蜂戲蝶千門側,碧樹銀臺萬種色。

複道交窗作合歡,雙闕連甍垂鳳翼。

梁家畫閣中天起,漢帝金莖雲外直。

樓前相望不相知,陌上相逢詎相識。

借問吹簫向紫煙,曾經學舞度芳年。

得成比目何辭死,願作鴛鴦不羨仙。

比目鴛鴦真可羨,雙去雙來君不見。

生憎帳額繡孤鸞,好取門簾帖雙燕。

雙燕雙飛繞畫梁,羅帷翠被鬱金香。

片片行雲着蟬鬢,纖纖初月上鴉黃。

鴉黃粉白車中出,含嬌含態情非一。

妖童寶馬鐵連錢,娼婦盤龍金屈膝。

御史府中烏夜啼,廷尉門前雀欲棲。

隱隱朱城臨玉道,遙遙翠幰沒金堤。

挾彈飛鷹杜陵北,探丸借客渭橋西。

俱邀俠客芙蓉劍,共宿娼家桃李蹊。

娼家日暮紫羅裙,清歌一囀口氛氳。

北堂夜夜人如月,南陌朝朝騎似雲。

南陌北堂連北里,五劇三條控三市。

弱柳青槐拂地垂,佳氣紅塵暗天起。

漢代金吾千騎來,翡翠屠蘇鸚鵡杯。

羅襦寶帶爲君解,燕歌趙舞爲君開。

別有豪華稱將相,轉日回天不相讓。

意氣由來排灌夫,專權判不容蕭相。

專權意氣本豪雄,青虯紫燕坐春風。

自言歌舞長千載,自謂驕奢凌五公。

節物風光不相待,桑田碧海須臾改。

昔時金階白玉堂,即今惟見青松在。(惟見 一作:唯見)

寂寂寥寥揚子居,年年歲歲一牀書。

獨有南山桂花發,飛來飛去襲人裾。

長安古意譯文

長安的大道連着各種小街小巷,水牛和白馬,香木車子在街上來來往往。

王公貴族的車子縱橫在貴族家外,絡繹不絕。

有雕着龍的華美車蓋,車蓋上的鳳嘴掛着流蘇的車子從早到晚穿行於長安。

飄搖着的蟲絲有百尺長,都繞在樹上,一羣嬌小的鳥兒朝着花啼叫。

成羣的蜂蝶飛在宮門兩側,綠色的樹,銀色的臺子,在陽光下映出許多顏色。

府第的閣道、交窗上刻着合歡花的圖案,兩座望樓連着的房脊的雙闕上像金鳳垂翅。

梁家的畫閣高大入天,漢武帝建的銅柱高聳觸雲。

樓閣上的仕女與別人相對望而不知對方是誰,路上相逢又會知曉對方?

問她們可曾吹簫,她們答說曾經學習舞蹈度過花樣年華。

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,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;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,願做凡人不羨慕神仙。

比目和鴛鴦真是值得羨慕,只是君看不見他們成雙結對。

最恨帳前繡着孤鸞,願將門簾貼上雙飛的繞着花木樑的燕。

雙飛的繞着花木樑的燕,帷幔和翠色的羽被被撒上鬱金香料。

鬢髮如浮動的輕雲,把它梳成蟬翼般的式樣,在額頭塗上嫩黃色新月狀的圖形。

一個個額頭塗着嫩黃色新月狀圖形、脣紅齒白的美女隨車出遊,她們千嬌百媚,風情萬種。

輕浮子弟騎着白底青點的馬,盤龍紋的鉸鏈圈着車裏坐着歌女。

不久御史府前靜得可以聽到烏鴉的叫聲,廷尉府門前的樹上有雀鳥想休息。

車上隱約可以看到府第旁的豪華道路,車上的帷幕隱沒了遠處堅固河堤。

有人在杜陵北打獵,有人在渭橋的西邊刺殺官吏。

後來帶着寶劍的刺客都被吸引入住妓院,和妓女共宿。

娼客日夜想着妓女,她們婉轉的歌聲和身上散發出的香氣充溢着房間。

娼客每晚都和漂亮如月的妓女行樂,到早晨騎着馬像行雲。

娼客腳下的路連着妓院,長安街道縱橫交錯,四通八達,與市場相連接。

孱弱的翠柳、槐枝垂在地上,車馬雜沓的熱鬧聲音也在夜晚響起了。

禁軍的騎隊來了,他們在妓院飲酒。

妓女美麗的衣裳爲他們而解開,舞蹈也爲他們而跳起。

顯貴的人做起將相,左右在皇帝身邊而不相讓。

權貴將相容不下賢臣,處處排擠他們。

專權的人自以爲是英雄豪傑,騎着馬得意洋洋。

妓女認爲自己的舞蹈之技優於千古,梟雄認爲自己的富貴超過五公。

世間的事必定會有大改變。

昔日的豪華府第,只見幾棵青松。

漢代揚雄,仕途失意後,甘於寂寞,年年歲歲潛心著書,終於以文章名世。

只有悽靜的南山一些桂花在紛飛,點點打在人的衣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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鴉黃粉白車中出,含嬌含態情非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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匈奴幾萬裏,春至不知來。
節物風光不相待,桑田碧海須臾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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