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路。還是燕乳鶯嬌,度簾遷樹。層樓十二闌干,繡簾半卷,相思處處。漫憑佇。因念彩雲初到,瑣窗瓊戶。梨花猶卻春寒,翠羞粉怨,尊前解語。空有章臺煙柳,瘦纖仍似,宮腰飛舞。憔悴暗覺文園,雙鬢非故。閒拈斷葉,重託殷勤句。頻回首、河橋素約,津亭歸步。恨逐芳塵去。眩醉眼盡,遊絲亂緒。腸結愁千縷。深院靜,東風落紅如雨。畫屏夢繞,一篝香絮。
長安的道路。
依舊是燕子哺乳幼雛黃鶯嬌啼,穿過簾子飛到樹上。
十二層的高樓有欄杆環繞,繡簾半卷着,相思之情處處存在。
徒然地長久站立。
因爲想到當初彩雲剛來的時候,精緻的窗戶和華美的門戶。
梨花仍然抵禦着春寒,如翠玉般羞澀帶着粉妝般哀怨,在酒杯前善解人意地說話。
徒然只有章臺的如煙柳樹,那纖細的樣子仍像,舞動的宮女的腰肢。
憔悴中暗暗感覺自己像司馬相如那樣,雙鬢已不再是從前的樣子。
隨意地拈起斷葉,鄭重地託付上殷切的話語。
頻繁地回首,河橋上那一向的約定,渡口亭子裏歸去的腳步。
怨恨追逐着那飛揚的塵土離去。
眩暈的醉眼望盡,那飄蕩的蛛絲般的紛亂思緒。
愁緒在腸中糾結成千縷。
深深的院子寂靜,東風吹落花朵如同下雨一般。
畫屏中的夢縈繞着,一爐香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