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出高沙门,轻舫绕城楼。
一水何曲折,百年此绸缪。
北望渺无际,飞鸟翔平畴。
寒芜入荒落,日薄行人愁。
行行行湖曲,万顷涵清秋。
大风吹樯倒,如汤彭蠡舟。
欲寄故乡泪,使入长江流。
篙人为我言,此水通淮头。
前与黄河合,同作沧海沤。
踟蹰忽夫意,拭泪泪不收。
吴会日已远,回首重悠悠。
驰驱梁赵郊,壮士何离忧。
吾道久矣东,陆沈古神州。
我今载南冠,何异有北投。
不能裂肝脑,直气摩斗牛。
但愿光岳合,休明复商周。
刚刚走出高沙门,轻快的船儿绕着城楼行驶。
这一条河水是多么曲折,经历百年在此情意缠绵。
向北望去辽阔无边际,飞鸟在平坦的田野上飞翔。
寒草荒芜进入荒凉败落之境,太阳西斜让行人忧愁。
不停地行走在湖岸弯曲处,万顷湖水包含着清冷的秋天。
大风吹倒了船帆,就像在彭蠡湖中的船遭遇波涛。
想要寄托给故乡的眼泪,让它流入长江水流。
撑篙的人对我说,这水通向淮河源头。
前面与黄河汇合,一同化作沧海的泡沫。
迟疑徘徊忽然没了主意,擦泪却泪止不住。
吴地的相会之日已经很遥远,回头看心情沉重而悠长。
在梁赵地区驱驰奔走,壮士为何有这样的忧伤。
我的道很久以来已向东去,沉沦在古老的神州大地。
我如今戴着南方的帽子,和向北投奔有什么不同。
不能掏出心肝脑髓,正直之气可直冲斗牛。
只希望光辉的山岳聚合,光明美好恢复到商周时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