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長恨不見山,出城見山如等閒。
曹溪過了過岑嶺,不惟山粗石仍獷。
山如可師癩滿頂,石如陳三癭聯頸。
一路令人眼不開,眼開令人悶不醒。
烏沙未到一溪橫,水清見底心已清。
大塘六峯爭出迎,水精筆架琉璃屏。
兩峯玉筍初出土,三峯冰盤釘角黍。
新峯新琢金慱山,霧作沉煙雲作縷。
忽然前岡平截斷,萬丈青炎餘寸許。
山神解憐客子愁,平地跳出蒼琳璆。
更借天公修月斧,神工一夜忙琱鎪。
近看定何者,遠看真可畫。
山神自賀應自詫,古來此地無車馬。
在城中總是遺憾不能看見山,出城看見山卻覺得平常。
經過了曹溪又過了岑嶺,不只是山形粗獷石頭也很粗曠。
山就像可以當作老師的長滿癩瘡的頭頂,石頭如同陳三脖子上連着的瘤子。
一路上讓人眼睛都難以睜開,睜開眼睛又讓人煩悶得清醒不過來。
還沒到烏沙就有一條溪流橫在面前,水清澈見底心裏也已變得清淨。
大塘的六座山峯爭相出來迎接,像水晶做的筆架和琉璃屏風。
兩座山峯像剛出土的玉筍,三座山峯像冰盤上擺放着角黍。
新的山峯新雕琢成金博山的樣子,雲霧像下沉的煙縷像飄着的絲線。
忽然前面的山岡平整地截斷,萬丈青色的山岩只剩下寸許。
山神理解憐憫遊子的愁苦,在平地上跳出瞭如美玉般的石頭。
又藉助天公的修月斧,神奇的工匠一夜忙碌地雕琢。
近看能確定是什麼,遠看真的像一幅畫。
山神自己祝賀也應該自己驚詫,自古以來這裏沒有車馬經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