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名利場,雞鳴無安居。獨有懶慢者,日高頭未梳。
工拙性不同,進退跡遂殊。幸逢太平代,天子好文儒。
小才難大用,典校在祕書。三旬兩入省,因得養頑疏。
茅屋四五間,一馬二僕伕。俸錢萬六千,月給亦有餘。
既無衣食牽,亦少人事拘。遂使少年心,日日常晏如。
勿言無知己,躁靜各有徒。蘭臺七八人,出處與之俱。
旬時阻談笑,旦夕望軒車。誰能讎校閒,解帶臥吾廬。
窗前有竹玩,門處有酒酤。何以待君子,數竿對一壺。
京城是個追逐名利的地方,清晨雞叫時都沒有安穩的居所。
只有那懶散怠慢的人,太陽很高了頭還沒梳。
靈巧和愚拙天性不同,進與退的行跡也就不一樣。
幸運的是遇上太平的時代,天子喜愛文儒之人。
小的才能難以有大的任用,在祕書省擔任典校的職務。
三十天裏兩次進入官署,因此能夠滋養自己的懶散和疏放。
有四五間茅屋,一匹馬和兩個僕人。
俸祿有一萬六千錢,每月供給還有剩餘。
既沒有衣食的牽累,也很少有人事的拘束。
於是使得少年的心,每天都平靜安樂。
不要說沒有知己,浮躁和安靜各自都有同類。
蘭臺有七八個人,出仕和退隱都與我一起。
有時阻礙了談笑,早晚盼望着對方的車駕。
誰能在這校對的閒暇時,解開衣帶在我的屋裏躺下。
窗前有竹子可供賞玩,門口有酒可以買。
用什麼來招待君子,幾竿竹子對着一壺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