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生取友狐竹君,館之山崦與卜鄰。
風衿月佩霜雪身,只談風節不論文。
我開西齋對清潤,每嫌隔窗不相近。
別來桃李一再花,我長在外君在家。
歸來西齋掛窗處,此君忽在窗前住。
繞牆撿校無來路,此君來路從何許?
向來先生初出去,遣猿看牆鶴看戶。
如何鶴睡眼未開,此君一夜過牆來?
明朝稚子滿庭砌,豹丈玉骨龍苗裔。
春風吹墮錦衣裳,仰看青士冠劍長。
先生豈惜窗前地,與君同醒復同醉。
這輩子結交的朋友是竹子這位君子,把它安置在山邊並選擇與之做鄰居。
它有着清風做的衣襟、明月做的佩飾以及霜雪般的身軀,只談論風骨氣節而不論文章。
我開設了西邊的書齋對着它清新潤澤,常常嫌隔着窗戶不夠相近。
分別後桃李都已經一再開花,我長久在外而你在家裏。
歸來後在西邊書齋掛着的窗戶那裏,這竹子君子忽然就住在了窗前。
繞着牆查看也找不到它進來的路徑,這竹子君子進來的路是從哪裏來的呢?以前先生剛剛出去的時候,派遣猿猴看守牆壁、仙鶴看守門戶。
爲何仙鶴還睡着眼睛沒睜開,這竹子君子就一夜之間越過牆過來了呢?第二天早上小孩子滿了庭院,就像豹子般高大、有着美玉般的骨節和龍的後代。
春風吹落了它華麗的衣裳,仰頭看那青色的竹子像士大夫戴着冠帽和長劍。
先生哪裏會吝惜窗前這小塊地方,與你一同清醒又一同沉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