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雲暗天垂到地,朔風裂山吹脫耳。
長江萬頃一艇子,一夜雪寒不成睡。
詩翁曉起鬢蓬鬆,縮頸微掀黃篾篷。
夜來急雪已晴了,東方一抹輕霞紅。
江梅的皪開獨樹,篷間截入梅尺許。
老幹新枝紫復青,花琱白玉須黃金。
滿身滿面都是雪,梅雪卻與霞爭明。
不知詩翁何處得霜鋸,和雪和梅斸將去。
恐是幷州快剪刀,不然吳剛修月斧。
下無根幹上無梢,一眼橫陳梅半腰。
東省拈出寒蕭蕭,至今花頭雪未銷。
北方的雲陰暗天空一直垂到地面,北風強勁能把山吹裂能把耳朵吹掉。
廣闊的長江上有一隻小艇,一晚上因爲雪寒都不能入睡。
詩人早上起來頭髮蓬鬆,縮着脖子微微掀起黃色的竹篷。
夜裏下的急雪已經停了並且天晴了,東方出現一抹淡淡的紅色朝霞。
江邊的梅花鮮明地開在單獨的樹上,從篷間看過去能截取到梅樹一尺左右。
老的樹幹新的枝條有紫色也有青色,花朵猶如雕琢的白玉而須如黃金。
滿身滿臉都是雪,梅花和雪卻與朝霞爭着明亮。
不知道詩人從哪裏得到了霜鋸,和着雪和着梅砍了就帶走。
恐怕是幷州的快剪刀,要不然就是吳剛修理月亮的斧頭。
下面沒有根幹上面沒有樹梢,一眼望去橫在梅樹的半腰。
從東邊省份取出來帶着寒峭之氣,到現在花頭上的雪還沒有消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