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初欣遇兩詩伯,臨川先生一禪客。
三人情好元不疏,秪是相逢逢不得。
渠有正觀碑,儂有永和詞。
真贗爭到底,未說妍與媸。
珊瑚擊得如粉碎,趙璧慱城翻手悔。
不似三家鬥斷碑,夜半戰酣莫先退。
皇朝愛碑首歐陽,集古萬卷六一堂。
玄珪漆玉堆墨寶,黟霜黑水塗緇裳。
臨川無端汲古手,席捲歐家都奄有。
岣山科斗不要論,嶧山野火不經焚。
尤家沉家喙如鐵,未放臨川第一勳。
不知臨川何許得尤物,集古序篇出真筆。
遂初心妒口不言,君看跋語猶悵然。
於是當初欣喜地遇見兩位詩壇大家,臨川先生是一位參禪之人。
三人之間情誼原本並不疏遠,只是難以相逢。
他有正觀碑,我有永和詞。
真假一直爭到底,還沒說美醜呢。
珊瑚被打得如同粉碎,像藺相如用和氏璧換取城池後又反悔。
不像三家爭鬥斷碑,半夜激戰正酣時不要先退。
本朝喜愛碑刻首先是歐陽先生,收集古物萬卷在六一堂。
黑色的玉圭和漆過的玉堆積着墨寶,黑色的霜和黑色的水染黑了衣服。
臨川無端地有着汲取古物的巧手,將歐陽家的都席捲佔有。
岣山的蝌蚪文不用去論,嶧山的野火也不曾焚燒。
尤家、沈家嘴硬如鐵,不能讓臨川居首位得功勞。
不知臨川從哪裏得到這奇特之物,集古序篇出自真手筆。
於是當初心中嫉妒嘴上不說,你看那題跋的話仍然感到悵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