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昔山林人不識,或疑謪仙或狂客。
仰看青天不看人,醉裏那知眼青白。
一攜破硯入長安,素衣成緇綠鬢班。
上林麒麟著野馬,滄洲鷗鷺綴孔鸞。
漢宮威儀既不入貴人樣,灞橋風雪又不見詩人相。
不須覽鏡照清溪,我亦自憎塵俗狀。
葉君著眼秋月明,葉君下筆秋風生。
市人請畫即唾罵,只寫龍章鳳姿公。
與卿肯來爲予寫襄貌,擲筆掉頭欣入妙。
相逢可惜遲十年,不見詩翁昔年少。
我從前在山林中不被人知曉,有人懷疑我是被貶謫的仙人或是狂放的客人。
擡頭看着青天而不看別人,醉酒之中哪裏知道別人是青眼還是白眼。
帶着一方破硯來到長安,潔白的衣服變得烏黑,烏黑的頭髮也出現了斑白。
上林苑中的麒麟像野馬一樣,滄州的鷗鷺像孔雀鸞鳥一樣點綴着。
漢宮的威嚴儀表既不符合貴人的模樣,灞橋的風雪也顯現不出詩人的姿態。
不需要對着清澈的溪流照鏡子,我自己也憎惡這塵世的樣子。
葉先生你目光敏銳如同秋月般明亮,葉先生你下筆生風彷彿秋風乍起。
市井之人請求畫畫就會遭到唾棄責罵,只畫那些傑出不凡的人物。
你如果肯來爲我畫我的容貌,扔下筆轉頭就會欣喜地進入奇妙之境。
相逢可惜晚了十年,沒有見到詩人往昔年輕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