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江南來幾千裏,羣山如龍躍江水。君山陡起扼其衝,水自奔流山自峙。我來正值新柳絲,連宵陰雨初霽時。遙峯破睡向我笑,似欲索取登臨詩。爰偕俊侶梁園客,共吊青山興廢跡。浮遠堂前夕照紅,瞰江亭外春波碧。振衣直上覽大荒,決眥鸛鶴乘風翔。茫茫萬頃渺無際,其勢其欲吞穹蒼。披襟脫帽忽長嘯,下視嵇康把頭掉。刖足休遺白璧羞,抽身會向青溪釣。鬱郁胸懷何日開,當筵幸有酒盈杯。君不見,賢愚終古俱塵埃,春申至今安在哉!
從大江南下綿延幾千裏,羣山如同龍躍入江水之中。
君山陡然聳起扼守要衝,江水自然流淌而山自然屹立。
我到來的時候正逢新長出柳絲,連夜裏的陰雨剛剛停止的時候。
遙遠的山峯彷彿從睡夢中醒來對着我笑,似乎想要索取我登臨此地所作的詩。
於是偕同傑出的朋友梁園的客人,一起憑弔青山的興衰遺蹟。
浮遠堂前夕陽映照一片紅色,瞰江亭外春天的江水一片碧綠。
抖衣直接登上高處縱覽廣闊的荒原,極目遠望鸛鶴乘着風飛翔。
茫茫萬頃遼闊沒有邊際,那氣勢那態勢彷彿要吞沒蒼天。
敞開衣襟摘下帽子忽然長嘯,向下看連嵇康都要自愧不如。
即使被砍足也不要因白璧蒙羞,轉身離開會走向青溪去垂釣。
憂鬱的胸懷什麼時候能打開呢,好在筵席上幸好有滿滿的酒杯酒。
你沒有看見,賢能的和愚笨的從古至今都最終成爲塵埃,春申君到現在又在哪裏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