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不見司馬子長志橫秋,少年足跡不肯休。胸中盤屈奇偉氣,筆力直與造化侔。又不見杜陵子美誇壯遊,一身幾走半九州。吟懷吐納天地秀,作爲篇章光鬥牛。君今去去幾千裏,匣劍囊書赴知己。知己從來素有情,投機之會趨功名。功名豈有作能致,莫辭跋涉長江行。長江四月南風起,武昌魚飲秦淮水。南風不久又西風,食魚休忘鱸魚美。天涯別夢思城東,何日一樽重與同。草橋夜醉月明下,桃關晴吟春色中。不堪蜀魄相催去,卻憐檣燕相留住。一片離情去住間,正是遊人腸斷處。荊湖右道分南北,勢與中原豈懸隔。五湖膏血互吞噬,萬里煙塵入謀畫。莫如子長子美但能事文章,蚤歸來獻平戎策。
你沒看見司馬遷志向高遠如橫秋,少年時就不停歇地四處奔走。
他胸中盤旋着奇特雄偉之氣,筆力簡直能與自然造化相比。
又沒看見杜甫誇讚那豪邁的遊歷,一個人幾乎走遍了大半個九州。
他吟詩抒發的情懷蘊含天地的靈秀,所創作的篇章光芒直衝鬥牛。
你現在要去好幾千裏之外,帶着劍和書去奔赴知己。
知己向來向來就有情誼,把握機遇就會趨向功名。
功名哪裏是靠刻意追求就能獲得的,不要推辭辛苦跋涉去長江行走。
長江四月南風颳起,武昌的魚能喝到秦淮的水。
南風不久後又會變成西風,喫魚可不要忘記鱸魚的美味。
在天涯離別後思念城東,什麼時候能再次一同舉杯。
在草橋夜晚醉酒在明月之下,在桃關晴天吟唱於春色之中。
難以忍受蜀地魂魄催促離去,卻憐惜那船桅上的燕子把人留住。
這一片離別的情思在離去和停留之間,正是遊子斷腸之處。
荊湖右側道路區分南北,形勢與中原難道有很大間隔。
五湖的膏血相互吞噬,萬里的煙塵都納入謀畫之中。
不如像司馬遷和杜甫只是專心於寫文章,早點回來獻上平定外敵的策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