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來志功名,唯恐着鞭後。
老來倦軒冕,待兔但知守。
晨昏課朱墨,歲朋計升斗。
微官成底事,坐費白駒晝。
晚從鬆生遊,忘言到心友。
十年成莫逆,百念付烏有。
誰念頭愚溪,未種柳州柳。
有如壓糠覈,責以出醇酎。
蒼官與青士,賴爾對卮酒。
不知我形穢,浪處珠玉右。
劉侯妙雕琢,真是運斤手,
鵬風若有待,豹霧恐難入。
清池環小翠,一室僅十肘。
胸中着雲夢,不數渭川畝。
嗟予遠世心,大似與君偶。
擬歌於蔿於,擊節和鳴玖。
覓句了不工,青燈坐搔首。
一直以來都有志於功名,就怕落在別人後面。
到老了對官位爵祿感到疲倦,只知道像守株待兔那樣消極等待。
從早到晚忙着處理文墨事務,一年到頭計算着升斗之類的事。
小小的官職又能成就什麼事呢,白白浪費了時光。
晚年跟從鬆生交往,不用說話就與他成爲心靈相通的朋友。
十年時間成爲莫逆之交,衆多念頭都已化爲烏有。
誰會想到愚溪,沒有種上柳州的柳樹。
就好像要從壓着的糠皮果核中,要求產出醇厚的美酒。
青蒼的樹官和青松般的人士,依靠它們來對着酒杯。
不知道自己形象醜陋,卻還處在珠玉之旁。
劉侯善於雕琢,真是個運斤成風的高手,大鵬展翅似乎還在等待時機,如豹隱霧中恐怕難以進入。
清澈的池塘環繞着小翠般的美景,一間屋子僅有十肘大小。
心中裝着雲夢澤,不計較有渭川那麼多的田地。
可嘆我那遠離世俗的心,很像與你相契合。
打算唱着“於蔿於”,打着節拍應和鳴玖。
尋找詩句卻不精巧,在青燈下坐着撓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