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徒三万来骎骎,壮夫力士纷如云。国中七尺野六尺,安有羸老堪从军。老兵老兵尔何苦,曷田尔田宅尔土。岂无若子若弟堪荷戈,白头犹复称官府。老兵闻言笑不止,不失声哭反狂喜。自言弱冠充余丁,得补名粮周一纪。转战从征三十年,半生眠食枪烟里。迢迢卫藏指西招,雪山埋人锄不起。大雕侧翅来啄眼,飞马奔回二万里。将军厚我老犹健,能挽强弓能啖饭。解衣遍视无寸瘢,矢石不侵真铁汉。前年平廊番,三载征苗疆。冬冬战鼓响三峡,半夜下令催军粮。帅旗匆匆渡江水,行营直到家门旁。家门咫尺归不得,纵使归来人不识。昔年火伴尽高官,化作烟云才瞬息。不如老兵长不死,百战身经等闲耳。醉卧沙场亦足豪,闲将一剑磨秋水。
三万士兵气势汹汹地前来,强壮的勇士和力士多如云彩。
国内身高七尺的在野外就只有六尺,哪里有瘦弱衰老的人能够去从军。
老兵啊老兵你何苦呢,为何不耕种你的田地拥有你的土地。
难道没有你的儿子或兄弟能够扛起兵器吗,头发都白了还得听从官府的命令。
老兵听了这些话笑个不停,不是失声痛哭反而极度狂喜。
自己说年轻时就充当了多余的兵丁,得以补充名额领取军粮已经有十二年了。
辗转征战三十年,半生都在枪烟中生活和睡觉。
遥远的卫藏指向西方去征战,雪地里埋了人锄头都挖不起来。
巨大的雕展开翅膀来啄眼睛,骑马飞奔回两万里之外。
将军看重我年老还健壮,能拉强弓还能吃饭。
解开衣服查看没有一点伤疤,箭和石头都不能侵害真是铁打的汉子。
前年平定廊番,三年征战苗疆。
咚咚的战鼓声响彻三峡,半夜下令催促运送军粮。
帅旗匆匆渡过江水,行营一直到了家的旁边。
家门近在咫尺却不能回去,即使回来别人也不认识了。
从前的伙伴都成了高官,化作烟云只是一瞬间的事。
不如老兵长久不死,百战经历也不过是平常事罢了。
醉卧沙场也足够豪迈,悠闲地将一把剑在秋水中磨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