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不见东坡昔步虎溪月,夜听溪声广长舌。溪声不断流不枯,此段磊落真丈夫。一生吾伊换喑呜,嗟哉三寸予岂无。公子搢绅陈礼法,枕曲无思噤如蛤。辩士说客谈纵横,叱牛惟解供力耕。尔来更自作奇痛,昼苦吟呻夜妨梦。伏床啜粥犹漓浪,脔肉持将堪底用。太仓受禾三百廛,大官烹羊俱鼎膻。瀛洲给膳称学士,饱食端居今六年。生平元不负此舌,欲办一奇了无说。更憎此舌工负予,乃复累我七尺躯。鸱夷榼载鸬鹚杓,向口低眉辄前却。齿牙助桀复摇落,误杀流涎孤快嚼。仰天大笑绝冠缨,舌兮腹兮谁重轻。
你没看到东坡从前在虎溪踏月而行,夜里倾听溪声如那广长舌。
溪声持续不断水流也不会干涸,这般光明磊落才是真正的大丈夫。
一生我的吟诵变成了喑呜,可叹那三寸舌头我难道没有。
公子士大夫们陈述礼法,靠着枕头曲身没有思考闭口如同蛤蟆。
辩士说客们谈论纵横之术,呵斥牛只知道用来供其力气耕种。
从那以后更是自己造成奇特的痛苦,白天痛苦地吟诵呻吟晚上妨碍做梦。
伏在床上喝着粥还像要溢出,切下的肉拿着又有什么用。
在太仓接受三百廛的谷物,大官烹煮羊都有鼎中的膻味。
在瀛洲供膳被称为学士,饱食安闲地居住到现在已经六年。
一生原本就没有辜负这舌头,想要办一件奇特的事却完全没得说。
更憎恶这舌头常常辜负我,竟然又连累我这七尺身躯。
用鸱夷的酒器装着鸬鹚杓,对着口低着头弯着眉就前进后退。
牙齿帮助恶人又动摇掉落,误杀了流口水孤独畅快地咀嚼。
仰天大笑挣断了帽子和帽带,舌头啊肚子啊谁更重要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