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垠化为魅,亿丑俘为虏。
既不能变姓名卒于吴,又不能髠钳奴于鲁。
远引不如四皓翁,高蹈不如仲连父。
冥鸿堕矰缴,长鲸陷网罟。
鷃燕上下争谁何,蝼蚁等闲相尔汝。
狼藉山河岁云杪,飘零海角春重暮。
百年落落生涯尽,万里遥遥行役苦。
我生不辰逢百罹,求仁得仁尚何语。
一死鸿毛或泰山,之轻之重安所处。
妇女低头守巾帼,男儿嚼齿吞刀锯。
杀身慷慨犹易免,取义从容未轻许。
仁人志士所植立,横绝地维屹天柱。
以身徇道不苟生,道在光明照千古。
素王不作春秋废,兽蹄鸟迹交中土。
闰位适在三七间,礼乐终当属真主。
李陵卫律罪通天,遗臭至今使人吐。
种瓜东门不可得,暴骨匈奴固其所。
平生读书为谁事,临难何忧复何惧。
已矣夫,易箦不必如曾参,结缨犹当效子路。
九州大地变成了鬼魅之地,众多丑恶之人被俘虏。
既不能改变姓名最终死在吴国,又不能像在鲁国那样被髡钳为奴。
远远避开比不上四皓翁,高远地隐居比不上鲁仲连。
高飞的鸿雁陷入了射猎的绳索,巨大的鲸鱼陷入了渔网。
燕雀上下争来争去在争什么,蝼蚁一般随意地互相称呼。
山河一片狼藉到了年末,在海角飘零已到了暮春。
百年孤独落寞生涯将要结束,万里遥远征途充满辛苦。
我生不逢时遭遇众多苦难,追求仁德而得到仁德还有什么可说的。
一死有的像鸿毛有的像泰山,是轻是重又该如何处置。
妇女低头坚守妇女的贞节,男儿咬牙忍受刀锯。
慷慨赴死还容易做到,从容取义却不轻易答应。
仁人志士所树立的,横绝大地像屹立的天柱。
用自身来殉道不苟且偷生,道在光明中照耀千古。
素王不出现《春秋》就荒废了,野兽的蹄印鸟的足迹交错在中原大地。
闰位恰好处于三七之间,礼乐最终应当属于真主。
李陵和卫律的罪过通天,遗臭到现在让人唾弃。
在东门种瓜都不可能实现,抛骨在匈奴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。
平生读书是为了什么事,面临危难又有何忧何惧。
罢了罢了,临终更换竹席不一定像曾参那样,系帽缨还是应当效仿子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