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愚类相交,人情之大率。然自古今来,几人号胶漆。
近闻屈指数,元某与白乙。旁爱及弟兄,中权避家室。
松筠与金石,未足喻坚密。在车如轮辕,在身如肘腋。
又如风云会,天使相召匹。不似势利交,有名而无实。
顷我在杭岁,值君之越日。望愁来仪迟,宴惜流景疾。
坐耀黄金带,酌酡赪玉质。酣歌口不停,狂舞衣相拂。
平生赏心事,施展十未一。会笑始哑哑,离嗟乃唧唧。
饯筵才收拾,征棹遽排比。后恨苦绵绵,前欢何卒卒。
居人色惨淡,行子心纡郁。风袂去时挥,云帆望中失。
宿酲和别思,目眩心忽忽。病魂黯然销,老泪凄其出。
别君只如昨,芳岁换六七。俱是官家身,后期难自必。
贤良的人和愚笨的人互相交往,这是人情的大概情况。
然而从古至今,有几人能称得上如胶似漆呢。
近来听说屈指计算,元某和白乙。
旁及关爱兄弟,在中间权衡避开家室。
松竹与金石,都不足以比喻坚固紧密。
就像车的轮辕,在身上如同肘腋。
又如同风云聚会,上天让他们相互匹配。
不像那势利之交,只有名声而无实际。
不久前我在杭州的岁月,正赶上你在越地的日子。
望着忧愁你来得迟缓,宴会可惜时光流逝迅速。
坐在那里闪耀着黄金带,喝着酒脸红如美玉。
尽情高歌嘴巴不停,疯狂跳舞衣服相互拂动。
平生高兴的事,发挥施展的还不到十分之一。
开始会笑时还呀呀作声,离别叹息就叽叽喳喳。
饯别筵席才收拾好,远行的船就匆忙排列。
后面的遗憾苦苦连绵,前面的欢乐为何这样匆匆。
居住的人神色暗淡,出行的人心情抑郁。
风吹衣袖离去时挥动,望着云帆在视线中消失。
隔夜的醉意和离别的思绪,眼睛发花心里恍惚。
病弱的灵魂黯然消散,老泪凄凄地流出来。
与你分别好像就在昨天,美好的岁月已更换了六七年。
都是为官家做事的人,以后的日子难以自己确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