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之别久能无叹,知退书稀岂免愁。甲子百年过半后,
光阴一岁欲终头。池冰晓合胶船底,楼雪晴销露瓦沟。
自觉欢情随日减,苏州心不及杭州。
荣进虽频退亦频,与君才命不调匀。若不九重中掌事,
即须千里外抛身。紫垣南北厅曾对,沧海东西郡又邻。
唯欠结庐嵩洛下,一时归去作闲人。
白头岁暮苦相思,除却悲吟无可为。枕上从妨一夜睡,
灯前读尽十年诗。龙钟校正骑驴日,憔悴通江司马时。
若并如今是全活,纡朱拖紫且开眉。
与微之分别这么久怎能没有感叹,知道他书信稀少岂能不忧愁。
甲子百年已经过了一半之后,一年的光阴就要到尽头了。
池塘的冰在早晨冻住粘在船底,楼顶上的雪在晴天消融在露着的瓦沟里。
自己觉得欢乐的情致随着日子减少,对苏州的心情比不上对杭州的。
晋升虽然频繁但退隐也频繁,和你才华命运不匹配。
如果不能在朝廷中掌管事务,就必须在千里之外抛弃自身。
紫色的宫墙南北厅曾经相对,东边大海西边郡县又相邻。
只欠缺在嵩洛之下建造房屋,有个时候回去做个清闲的人。
在白发苍苍的晚年苦苦相思,除了悲伤吟咏没有别的可做。
在枕头上常常妨碍一夜的睡眠,在灯前读完了十年的诗。
老态龙钟正像校正骑驴的日子,憔悴就像在通江做司马的时候。
如果把现在这些都加起来算是完整地活着,系着红色官服拖着紫色官带就暂且展开眉头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