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岸为谷谷为陵,一时豪杰空飞腾。
身随造化不复返,忽若野雀逢苍鹰。
当年碑刻最深固,风吹土蚀消无棱。
遗文漫灭雨中迹,翠石断裂春后冰。
古坟欲毁野庙废,行人不去往鞍凭。
书生耽玩立风雪,饥驴厌苦疲奴憎。
爱之欲取恨无力,旋揉翠墨濡黄缯。
不如好事孙太守,牛车徙置华堂登。
绕墙罗列耀珪璧,罢燕起读留宾朋。
却思遗迹本安在,原隰处处荒榛藤。
田夫野老谁复顾,鬼火夜照来寒灯。
废兴聚散一如此,反使涕泗沾人膺。
高高的堤岸会变成深谷,深深的山谷也会变成丘陵,一时的豪杰们徒然地飞腾。
自身随着自然的变化而一去不返,就好像野雀碰到了苍鹰。
当年的碑刻最为坚固深沉,却经风吹土蚀而消失了棱角。
遗留的文字在雨中渐渐磨灭,翠绿的石头像春天后的冰那样断裂。
古老的坟墓将要毁坏,荒野的庙宇也已荒废,行人不再前往而依靠在马鞍上。
书生沉迷赏玩站立在风雪之中,饥饿的驴子厌烦辛苦连疲困的仆人也憎恶。
喜爱它却想获取又没有力量,随即揉搓着翠墨湿润着黄色的绢帛。
不如那位喜好古物的孙太守,用牛车搬运放置在华美的厅堂上。
围绕着墙壁依次排列闪耀着像珪璧一样,停止宴饮起来阅读并挽留宾客朋友。
然而想到这些遗迹原本在哪里,平原湿地处处是荒草荆棘藤蔓。
农夫和村老谁又会再去顾及,鬼火在夜里照着如同寒灯。
废弃兴起、聚集离散都是如此,反而使得泪水沾湿人的胸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