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之辰木入斗,乌啼东井命壁守。
壁为文府斗为岁,许我文章播人口。
二龄能言学诵诗,四龄指字识某某。
五龄琢句对虚实,联青俪黄配奇耦。
客来当座赋短章,四韵不待八叉手。
九龄《六经》已毕读,掩卷背诵无掣肘。
丰仪翩翩秋宇鹤,颜色濯濯春月柳。
乡闾每辱师长爱,学校耻与儿童友。
毫分缕析辩同异,务植嘉谷去稂莠。
挥毫直欲五色烂,倚马未肯一字苟。
龙蛇拟将赤手搏,富贵谓可拾芥取。
文场驰骋竟一蹶,鬐鬛局促俯其首。
归来焚膏坐长夜,盥栉不暇面尘垢。
淬锋砺锷期再策,狐豕隳突群兕吼。
岂惟文运遭屯否,无乃历数厄阳九。
自惭定乱匪铅椠,束缚经传事南亩。
耕童樵稚课朱墨,涂抹破砚扫敝帚。
东藩诸侯遂见征,白璧玄篸贲林薮。
屡辞不获始强起,野服长揖坐谈久。
青闺漏箭传午滴,紫幕炉薰散春牖。
时翻玉检题鸾凤,复赐银笺篆科蚪。
鹃啼花落燕莺飞,顷刻浮云变苍狗。
迁逐西行泣楚囚,仓卒弗及拜慈母。
初移钟离复入汴,山路匍匐十日走。
皮焦足胝汗浃踵,手策羸蹇背有负。
囊资空乏衣破裂,无以补缀谋诸妇。
妇言别久簪珥空,借旧乞邻无不有。
高堂姑老茧女幼,日羞鱼釐买梨藕。
恐无纨帛御姑寒,安得吴绵为君厚。
余闻愧赧双脸赤,洒泪出门心欲朽。
病躯有仆不得将,药食扶持赖亲旧。
寒沙古垒泣英灵,落日疏林啸猿狖。
前途尚远节屡换,白露应候月在酉。
荣枯万变类观弈,忧愤百结如错钮。
筋力衰颓卧犹倦,须发颁白照逾丑。
尽将得失付忘言,且醉梁园一樽酒。
我出生的时候木星进入斗宿,乌鸦在东井啼叫而壁宿守护命运。
壁宿是文府斗宿是年岁,许诺我文章能被众人传颂。
两岁能说话学习诵读诗歌,四岁能认字认识这个那个。
五岁雕琢句子分辨虚实,将青色和黄色搭配奇偶。
有客人来当着座位写短章,四个韵不用等叉八次手。
九岁《六经》已经读完,合上书背诵毫无阻碍。
风度翩翩如秋天云间的仙鹤,面容洁净如春天的明月下的柳树。
乡里常常受到师长喜爱,在学校耻于和儿童做朋友。
分毫缕析辨别异同,致力于种植好谷子去除杂草。
挥笔简直想要五彩绚烂,靠着马背也不肯随便写一个字。
如龙蛇般想要赤手空搏,认为富贵可以像拾芥菜般获取。
在文场驰骋最终却一蹶不振,鱼鳍鬃毛局促地低下了头。
回来后点灯熬夜苦读,洗漱都来不及脸上都是灰尘污垢。
淬炼锋刃磨砺剑锷期望再次尝试,狐狸野猪横冲直撞群犀牛吼叫。
难道只是文运遭遇困顿,莫非是历数正处在厄难的阳九。
自己惭愧平定祸乱不是靠笔墨,被束缚在经传之事去务农。
牧童樵童学习书法,涂抹破砚台清扫破旧扫帚。
东方的诸侯于是召见我,白色玉璧黑色发簪装饰山林水泽。
屡次推辞不得才勉强起身,穿着便服长揖坐下交谈很久。
闺房的漏箭传来中午的水滴声,紫色帷幕香炉的香气散发在春天的窗户。
时而翻阅玉检书写鸾凤,又赐予银笺书写篆字。
杜鹃啼叫花儿飘落燕子黄莺飞翔,顷刻之间浮云变成了苍狗。
迁徙被逐往西走像哭泣的楚国囚犯,仓促之间来不及拜别慈母。
开始移到钟离又进入汴梁,在山路上艰难爬行走了十天。
皮肤烧焦脚起茧汗水浸湿脚跟,手拄着病弱的驴子背上还有负担。
行囊中钱财空乏衣服破裂,没办法缝补和妻子商量。
妻子说分别久了首饰都没了,向旧邻居借没有借不到的。
高堂的婆婆年老蚕女年幼,每天羞于买鱼买梨藕。
担心没有好的丝帛为婆婆御寒,怎么能有吴地的丝绵为你加厚。
我听了羞愧脸红,洒泪出门心都要碎了。
生病的身体有仆人却不能带,吃药吃饭依靠亲戚朋友。
寒冷的沙滩古老的堡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