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间示必无皋夔,九疑虞舜不可追。
武皇锐意开绝漠,推锋乃亦有卫霍。
嗟哉格物本一理,雇人所用何如耳。
笔工在昔本市傭,束毫传筦求售同。
谁云进技不进道,意匠辄与欧褚通。
虔州刺史募佳笔,双筦何堪须百日。
星驰一骑到长安,试手凤池随弃掷。
老奴恂栗丞相嗔,能用此笔能几人。
原窥翰墨减工制,必使挥毫夸入神。
斗杓春回开电笑,橐签果符人所料。
中山聚族傥未殚,束帛那容及年少。
是知人才用舍识惟一心,皋夔卫霍无古今。
妍媸能否俱在上所使,此笔区区正其比。
我生识字仅一丁,眼前所见徒毘陵。
未知当年新淦果何若,正恐钟卫二王无合作。
君不见此老一去知几年,当时鉴裁无复传。
纷纷鸡毛抱筩卖,恰费书傭三十钱。
世间不一定没有皋陶和夔这样的贤臣,九嶷山的虞舜已经难以追及。
汉武帝一心想要开拓遥远的沙漠地区,而冲锋陷阵也有卫青和霍去病这样的将领。
哎,推究事物的原理本来是同一个道理,只是看人们如何去运用罢了。
以前制笔的工匠原本是市井中的雇工,捆扎笔毫、传递笔管以求出售是一样的。
谁说追求技艺就不追求道理,他们的匠心常常能与欧阳询、褚遂良相通。
虔州刺史招募好笔,两支笔哪里经得起需要百日时间。
像流星般疾驰一匹马到长安,在凤池试着用一下就被随意丢弃。
老奴恭敬而栗惧,丞相嗔怪,能使用这样笔的人能有几个。
原本希望能减少笔墨的制作功夫,一定使挥笔写字夸赞得神乎其神。
北斗星柄春季回转时展开闪电般的欢笑,口袋中的文书果然如人所预料。
中山聚族如果还没有用尽,怎么会用束帛来对待年少的人。
由此可知人才的任用和舍弃全在于一心,皋陶、夔、卫青、霍去病没有古今之分。
美丑和是否有才能都在于上面的人使用,这支笔小小的正是这种情况的比喻。
我生来认识的字仅仅是一点点,眼前所看到的只是毗陵。
不知道当年新淦到底是什么样,正担心钟繇、王羲之没有合作的机会。
你没看见这位老人离去已经有多少年了,当时的鉴别和评判已经不再流传。
纷纷像鸡毛一样抱着竹筒来卖笔,恰好花费雇佣书童三十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