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溪茗株成大树,颇殊楚越所种茶。
先春喊山掐白萼,亦异鸟觜蜀客夸。
烹新斗硬要咬盏,不同饮酒争画蛇。
从揉至碾用尽力,只取胜负相笑呀。
谁传双井与日注,终是品格称草芽。
欧阳翰林百事得精妙,官职况已登清华。
昔得陇西大铜碾,碾多岁久深且窊。
昨日寄来新脔片,包以{上竹下撩}蒻缠以麻。
唯能剩啜任腹冷,幸免酩酊冠弁斜。
人言饮多头颤挑,自欲清醒气味嘉。
此病虽得优醉者,醉来颠踣祸旲涯。
不愿清风生两腋,但愿对竹兼对花。
还思退之在南方,尝说稍稍能啖蟆。
古之贤人尚若此,我今贫陋休相嗟。
公不遗旧许频往,何必丝管喧咬哇。
建溪的茶树长成了大树,和楚越之地所种的茶很不一样。
早春的时候喊山采摘白色的茶芽,也和蜀地被鸟嘴啄过的茶芽受人夸赞不一样。
烹制新茶要硬到能咬盏,和喝酒时争着画蛇不一样。
从揉茶到碾茶用尽了力气,只是为了争个胜负而相互笑闹。
是谁传扬双井茶和日注茶,最终还是草芽的品格被称赞。
欧阳翰林各种事情都能做得精妙,官职也已经登上高位。
以前得到陇西的大铜碾,碾的时间久了就又深又凹。
昨天寄来了新的茶饼,用嫩竹皮包裹并用麻缠着。
只能多喝点就算肚子冷,免得喝得酩酊大醉帽子歪斜。
人们说喝多了会头颤发抖,自己想要清醒时气味美好。
这种病即使是那些沉醉的人得的,醉后跌倒会带来灾祸。
不愿意像仙人那样清风从两腋生出,只希望对着竹子和对着花。
还想到韩愈在南方,曾说稍稍能吃蛤蟆。
古代的贤人尚且如此,我如今贫困浅陋就不要相互叹息了。
您不嫌弃我这个旧友答应我常去,何必要有丝竹喧闹之声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