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昨既赋白兔诗,笑他常娥诚自痴。
正值十月十五夜,月开冰团上东篱。
毕星在傍如张罗,固谓走失应无疑。
不意常娥早觉怒,使令乌鹊绕树枝。
啅噪言语谁可辨,徘徊赴寝搴寒帷。
又将清光射我腹,但觉轸粟生枯皮。
乃梦女子下天来,五色云拥端容仪。
雕琼刻肪肌骨秀,声音柔响扬双眉。
以理责我我为听,何拟玉兔为凡卑。
百兽皆有偶然白,神灵独冒由所推。
裴生亦有如此作,专意见责心未夷。
遂云裴生少年尔,谑弄温软在酒卮。
尔身屈强一片铁,安得妄许成怪奇。
翰林主人亦不爱尔说,尔犹自惜知不知。
叩头再谢沋已去,起看月向西南垂。
我昨天已经写了关于白兔的诗,嘲笑嫦娥实在是太傻了。
正赶上十月十五的夜晚,月亮像冰团一样升上东篱。
毕星在旁边就像张开的罗网,本来认为兔子走失应该是毫无疑问的。
没想到嫦娥早就感到愤怒,让乌鸦喜鹊绕着树枝。
它们嘈杂的叫声谁能分辨,我徘徊着去睡觉掀起寒冷的帷帐。
又有清冷的月光照在我的腹部,只觉得全身像粟米一样生出枯皮。
竟然梦见一个女子从天上下来,被五色云彩簇拥着端庄的仪容。
她的肌肤如雕琢的美玉般秀润,声音柔和响亮扬起双眉。
用道理责备我我在听,怎么能把玉兔说成是平凡卑下的呢。
百兽都有偶然白色的,神灵独自出现是有缘由可推的。
裴生也有这样的作品,固执己见地责备我内心不服。
于是说裴生是年轻人啊,在酒杯中戏谑玩弄温柔。
你的身体像一片强硬的铁,怎么能随便许诺成就怪异奇特呢。
翰林主人也不喜欢你的说法,你自己还珍惜不知道呢。
我叩头再次道谢沋已经离去,起身看到月亮向西南边倾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