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许寺丞知古田县

蔡襄
蔡襄 (宋代)

大雪拥都门,子行亦良苦。

予贫乏觞豆,子车谁为祖。

少止听我言,於子不无补。

于今方用兵,连年戍羌虏。

战死动万计,募人填卒伍。

赐衣靡国帑,走粟填边庾。

平时赋税外,弓刀甲楯弩。

干名应急须,筋皮角毛羽。

前年科巩革,农牛半斤斧。

杀之先冒禁,不杀即鞭楚。

江南供鵰翎,是物不栖渚。

十倍买所无,赢利资商贾。

编纸作战{钅函},纫联驱归安。

输来不适用,空屋窠虫鼠。

此类如蝟毛,更仆难悉数。

大凡斂货财,百姓若外府。

苟可入军须,岂敢怨官取。

盖患在不均,又索非其土。

有司失预计,临事才披簿。

严程弗渝日,落符洒飞雨。

使者但依违,州家不敢主。

况复为邑令,暗吟莫伸吐。

其间或得才,吏手无容舞。

子今佩县章,所领十万户。

志虑固精明,利病前可睹。

姑能务均一,瘵瘼庶苏瘉。

送许寺丞知古田县翻譯

大雪覆盖着都城之门,你出行也实在辛苦。

我缺少酒食,你的车子谁来饯行。

稍停一下听我说话,对你不是没有益处。

如今正在用兵,连年戍守羌虏之地。

战死的人数以万计,招募人来填补兵伍。

赏赐衣服耗费国家库藏,运送粮食填满边地仓库。

在平时的赋税之外,还有弓刀甲盾弩。

为了追求功名应急所需,筋皮角毛羽等物。

前年征收皮革,农民的耕牛也被当作半斤重的斧头看待。

杀了牛就先触犯禁令,不杀就会被鞭打惩罚。

江南提供雕翎,这种东西不在水中小洲上栖息。

以十倍的价格购买所没有的,让商人获利。

编织纸来制作战盔,缝合连接起来驱赶着回去。

运来后不适用,空屋子成了虫鼠的窝。

这类事情多得像刺猬的刺,再详细列举也难以数尽。

大抵收敛财物,百姓就好像是外府一样。

如果可以满足军需,哪里敢埋怨官府收取。

大概问题在于不平均,又索取不是本地所产的东西。

有关部门没有预先计划,遇到事情才翻开簿册。

严格规定的期限不能改变,公文像飞雨一样洒落。

使者只是含糊其辞,州官也不敢做主。

更何况你又担任县令,只能暗中叹息不能伸张表达。

其中或许有贤才,小吏也不敢随意行事。

你现在佩戴着县印,所管辖的有十万户。

志向和思虑本来就精明,利弊之前就可以看清。

姑且能够致力于平均一致,百姓的疾苦或许能够逐渐恢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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