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作畫皆論派,汝和畫菊乃天解。直將書法寫此花,宛轉金枝總垂薤。初爲水墨後紅紫,幾向清纖發狂怪。桃羞杏澀寧比妍,蟻恨蜂愁未堪嘬。幽蘭堪供屈子佩,奇石當邀米公拜。當時落筆亦偶然,忽有聲名起砰湃。僮奴塞戶卷委山,不獨文逋與詩債。有時偃蹇不受促,怒目看人兩睚眥。酒酣興發誰使顛,迅掃但覺吳縑隘。箇中三昧我獨知,每見渠揮爲渠快。最是平生跌宕心,病臥窮山老何憊。南宮王君得此圖,舊索遺紅未凋敗。豈知一見已陳跡,江水東流日西邁。摩挲兩眼三嘆息,悔卻從前比菅芥。長安賈客君不聞,已索黃金市中賣。
世人作畫都講究流派,你畫菊卻是天然的理解。
簡直是用書法來畫這菊花,彎曲的花枝好似總是垂着薤草。
開始是水墨風格後來有了紅紫之色,幾次向着清新纖細發展而顯得奇特怪異。
桃花羞澀杏花青澀怎能比得上它的美麗,螞蟻怨恨蜜蜂憂愁也不能去叮咬。
幽蘭值得供屈原佩戴,奇石應當邀請米芾來拜。
當時落筆也是偶然,忽然就有了聲名並涌起澎湃之勢。
僮僕堵塞門戶畫卷堆積如山,不只是文章拖欠和詩債。
有時傲慢不接受催促,怒目看人雙眼圓睜。
酒喝到酣暢興致大發是誰讓他癲狂,快速揮掃只覺得吳地的絹帛都狹隘了。
其中的奧祕只有我獨自知曉,每次看到他揮筆就爲他感到痛快。
最是平生那跌宕不羈的心,病臥在窮山之中老了是多麼疲憊。
南宮的王君得到這幅圖,過去索要的遺紅還沒有凋零衰敗。
哪裏知道一看到已經是過去的痕跡,江水向東流去太陽向西移動。
撫摸着兩眼再三嘆息,後悔從前把它看得如同草芥。
長安的商人你沒聽說過,已經在市場上索要黃金來售賣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