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觀鄰全趙,星臨俯舊吳。鬲津開巨浸,稽阜鎮名都。
紫雲浮劍匣,青山孕寶符。封疆恢霸道,問鼎競雄圖。
神光包四大,皇威震八區。風煙通地軸,星象正天樞。
天樞限南北,地軸殊鄉國。闢門通舜賓,比屋封堯德。
言謝垂鉤隱,來參負鼎職。天子不見知,羣公詎相識。
未展從東駿,空戢圖南翼。時命欲何言,撫膺長嘆息。
嘆息將如何,遊人意氣多。白雪梁山曲,寒風易水歌。
泣魏傷吳起,思趙切廉頗。悽斷韓王劍,生死翟公羅。
羅悲翟公意,劍負韓王氣。驕餌去易論,忌途良可畏。
夙昔懷江海,平生混涇渭。千載契風雲,一言忘賤貴。
去去訪林泉,空谷有遺賢。言投爵裏刺,來泛野人船。
締交君贈縞,投分我忘筌。成風郢匠斫,流水伯牙弦。
牙弦忘道術,漳濱恣閒逸。聊安張蔚廬,詎掃陳蕃室。
虛室狎招尋,敬愛混浮沉。一諾黃金信,三複白珪心。
霜鬆貞雅節,月桂朗沖襟。靈臺萬頃浚,學府九流深。
談玄明毀璧,拾紫陋籝金。鷺濤開碧海,鳳彩綴詞林。
林虛星華映,水澈霞光淨。霞水兩分紅,川源四望通。
霧卷天山靜,煙銷太史空。鳥聲流向薄,蝶影亂芳叢。
柳陰低槧水,荷氣上薰風。風月芳菲節,物華紛可悅。
將歡促席賞,遽爾又歸別。積水帶吳門,通波連禹穴。
贈言雖欲盡,機心庶應絕。潘岳本自閒,梁鴻不因熱。
一瓢欣狎道,三月聊棲拙。棲拙隱金華,狎道訪仙查。
放曠愚公谷,消散野人家。一頃南山豆,五色東陵瓜。
野衣裁薜葉,山酒酌藤花。白雲離望遠,青溪隱路賒。
儻憶幽巖桂,猶冀折疏麻。
太陽照耀着相鄰的整個趙國,星辰俯瞰着過去的吳國。
鬲津河寬廣如巨大的湖泊,稽山穩穩地鎮守着名城。
紫色祥雲籠罩着劍匣,青山孕育着珍貴的符瑞。
疆土擴展恢復了霸道之業,爭奪天下展現出雄圖大志。
神奇的光芒籠罩四方,皇帝的威嚴震動八方。
風煙貫通大地的軸心,星象正對着天空的樞紐。
天空的樞紐劃分南北,大地的軸心區別不同的鄉國。
打開大門迎接賢德之人,家家都有堯帝般的仁德。
說自己辭別了垂釣隱居的生活,前來擔任重要的職務。
天子不瞭解自己,羣臣又怎會相識。
未能施展像東方駿馬那樣的才能,白白收斂了想要南飛的羽翼。
時運命運讓人能說什麼呢,只能捶胸痛嘆。
嘆息又能怎樣呢,遊人們意氣風發。
如同白雪飄落在梁山的曲折處,寒風中唱響易水之歌。
爲吳起在魏國受傷害而悲泣,思念趙國時爲廉頗深切感嘆。
爲韓王劍的淒涼而斷腸,生死如同翟公門前的羅網。
羅網體現了翟公的心意,劍上承載着韓王的氣息。
驕傲自滿去談論容易失誤,忌諱的路途實在可怕。
從前就心懷江海之志,一生都能分清是非善惡。
千年能契合風雲變幻,一句話就可忘記貧賤富貴。
離去去拜訪山林泉石,空谷中有被遺漏的賢人。
說要投入有爵祿人家的名刺,來登上鄉野之人的船隻。
結交時你贈送白色絹帛,交往中我忘記捕魚的竹器。
如郢匠揮斧般自如,如伯牙鼓琴般流暢。
伯牙鼓琴忘卻了道術,在漳水之濱盡情閒適。
姑且安於張蔚廬那樣的簡陋,怎會去清掃陳蕃的屋室。
空屋中隨意地交遊,敬愛之情不分高下浮沉。
一句承諾如同黃金般可靠,三次重複如白珪般真誠。
霜中青松堅守高雅的節操,月中桂樹彰顯清朗的胸懷。
心靈如廣闊的萬頃湖泊般深邃,學府如衆多流派般深厚。
談論玄理明白毀掉玉璧的道理,拾起紫色卻輕視裝金子的竹筐。
鷺鳥在波濤中開啓碧海,鳳凰的光彩點綴在詞林。
樹林空曠星辰的光芒映照,水清澈時霞光純淨。
霞光和水呈現兩種紅色,山川源頭四方相通。
煙霧籠罩天山安靜,煙火消散天空空闊。
鳥聲向着遠方流動變薄,蝶影在花叢中紛亂。
柳蔭低垂靠近河水,荷香之氣向上迎着薰風。
風花雪月的美好時節,萬物的繁華讓人非常愉悅。
將要歡樂催促着設席觀賞,突然又要歸去分別。
積水連着吳門,波濤連着禹穴。
贈送的言語雖然想盡,機巧之心或許應該斷絕。
潘岳本來就很閒適,梁鴻並非爲了追逐名利。
一瓢水就欣然享受道的樂趣,三個月暫且安於拙樸。
安於拙樸隱居在金華,享受道就去拜訪仙蹤。
放縱曠達在愚公谷,消散在鄉野人家。
一頃南山的豆子,五色的東陵瓜。
用薜荔葉子製作野衣,用藤花釀製山酒。
白雲遙遠地離去,青溪隱藏着路途遙遠。
倘若回憶起幽靜山岩上的桂樹,還希望能折取稀疏的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