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河搖溶天上來,玉樓影近中天台。龍頭瀉酒客壽杯,
主人淺笑紅玫瑰。梓澤東來七十里,長溝復塹埋雲子。
可惜秋眸一臠光,漢陵走馬黃塵起。南浦老魚腥古涎,
真珠密字芙蓉篇。湘中寄到夢不到,衰容自去拋涼天。
憶得蛟絲裁小卓,蛺蝶飛回木綿薄。綠繡笙囊不見人,
一口紅霞夜深嚼。幽蘭泣露新香死,畫圖淺縹松溪水。
楚絲微覺竹枝高,半曲新辭寫綿紙。巴西夜市紅守宮,
後房點臂斑斑紅。堤南渴雁自飛久,蘆花一夜吹西風。
曉簾串斷蜻蜓翼,羅屏但有空青色。玉灣不釣三千年,
蓮房暗被蛟龍惜。溼銀注鏡井口平,鸞釵映月寒錚錚。
不知桂樹在何處,仙人不下雙金莖。百尺相風插重屋,
側近嫣紅伴柔綠。百勞不識對月郎,湘竹千條爲一束。
黃河水彷彿搖曳着從天上而來,玉樓的影子靠近中天台。
龍頭中傾瀉出酒注入客人的壽杯,主人帶着淺笑如紅玫瑰般美麗。
從梓澤向東七十里,長長的溝渠和塹壕掩埋着雲朵般的東西。
可惜那如秋水般眼眸的一小片光芒,在漢陵騎馬奔馳時揚起黃塵。
南浦的老魚散發着古老的腥氣和涎水,真珠般緊密的字寫成芙蓉篇章。
從湘中寄來卻夢也夢不到,衰老的容顏自行離去拋開這淒涼的天。
回憶起用蛟絲裁製小桌,蛺蝶飛回那薄木棉。
綠色繡着的笙囊不見人,深夜裏獨自嚼着那一口紅霞。
幽蘭沾着露水新香已消逝,畫圖上淺淺青綠色的松溪之水。
楚地的絲竹微微覺得竹枝音調高,半首新的辭章寫在綿紙上。
巴西的夜市中有紅色的守宮,後房點臂留下斑斑紅色印記。
堤南乾渴的大雁獨自飛翔很久,蘆花在一夜之間被西風吹動。
早晨的門簾串斷了蜻蜓的翅膀,絲羅屏風只有空曠的青綠色。
玉灣已經三千年沒有垂釣,蓮房暗暗被蛟龍憐惜。
潮溼的銀子注入鏡子般的井口使之平整,鸞釵映着月光發出寒冷的錚錚聲。
不知道桂樹在什麼地方,仙人也不在那雙金莖之下。
百尺高的相風矗立在重屋之上,旁邊靠近嫣紅伴隨着柔綠。
伯勞鳥不認識對着月亮的牛郎,湘竹千條被紮成一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