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末一爲客,倏忽三四齡。
常恐玄發變,未諧滄海情。
今晨屬休暇,文彥皆合併。
方舟濟沙步,飛蓋指巖扃。
青霞天之表,赤日午正停。
息陰無擇木,抱渴無藏冰。
寧知大火維,有此真福庭。
巨石跨千尺,如樑架青冥。
深疑地肺開,洞見天光明。
玉樹交左右,禽鳥無一聲。
涼風度澗水,炎濁蕩然清。
昔聞偶弈者,坐隱交心兵。
相持勢方急,旁睨耽若醒。
柯爛胡不歸,海枯固其恆。
蠻觸遞翻覆,大化何由停。
不如飲美酒,且置石間枰。
在太末做客,轉眼間已經過了三四歲的時光。
常常擔心黑髮會變白,還未能滿足對滄海的情懷。
今日早晨恰好休假,文人雅士都聚集到了一起。
方舟渡過沙灘,車蓋指向山岩的門戶。
青紫色的雲霞在天空之上,火紅的太陽在正中午停住。
想休息陰涼卻不挑樹木,口渴了也沒有藏着的冰。
哪裏知道在大熱天,有這樣真正的福地。
巨大的石頭跨越千尺,像橋樑架在高空。
深深懷疑是大地的肺張開了,能清晰地看見天空的光明。
玉樹在左右交錯,禽鳥卻沒有一絲聲音。
清涼的風拂過山澗的水,炎熱渾濁都蕩然無存變得清澈。
以前聽說有下棋的人,坐着下棋暗中像在交戰。
雙方對峙形勢正緊急,旁邊觀看的人卻像沉醉未醒。
斧柄爛了怎麼還不回去,海枯石爛本來就是常理。
像蠻觸一樣反覆爭鬥,大自然的變化怎麼會停止。
不如去喝美酒,暫且放置這石間的棋盤。